封先生傲慢的態度讓萬飛枝很不爽。
他以為他是誰?醫治好了靜宜縣主的病就把自己當成醫聖,誰都不放在眼裡嗎?
白玉笙起碼家世顯赫,自己也爭氣,他完全有高傲的資本。
可封先生這麼一個只為靜宜縣主家這幾個看病的窩在富貴窩裡的郎中,有什麼資格這麼看不起人?
萬飛枝心裡不服,希望富小九能趕快教訓他一頓。
富小九的淡然和穩重讓封先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不過封先生眼中的傲氣並沒因此而減少幾分。
靜宜縣主這時說道:“富郎中,萬小姐,你們請坐。我去叫人備茶,你們先聊著。”
富小九和萬飛枝在書案前坐好,靜宜縣主便出去了。
封先生則並沒有想跟她交流的意思,又低著頭繼續搗藥。
萬飛枝很生氣正要忍不住說話,富小九攔住了她。
富小九一言不發的看著封先生搗了會兒藥,然後便自顧自的說道:“我之前給一個染了梅瘡的書生看過病,他都已經把病傳給他娘子了,卻還在外面胡混。我從她娘子的臉上看出了病症,結果要給她娘子治病,還被好心當做驢肝肺埋怨了一通。後來我得知他們一直都沒孩子,我於心不忍,厚著臉皮又去給人治病了。”
富小九說著話的時候暗中觀察著封先生的表情,果然,在聽到富小九說起這事的時候,封先生搗藥的手就微微停了一瞬。
富小九接著說道:“我好歹給這對夫妻只好了梅瘡,過了一陣子他們便有了兒子。可惜那書生還沒改掉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惡習,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染上梅瘡。其實像他這樣的流連於花街柳巷的男人不少,這是他們的事我沒資格議論。可明知道自己有病還不去醫治,甚至都連累到自己娘子,又生不出孩子的就太混蛋了。”
封先生的手終於停住了,不過還沒抬頭。
富小九看著他說道:“封先生,不知道您擅不擅長醫治梅瘡?這種病其實用對了藥,再按時服藥,內服外敷,很快就能好利索的。不過我想知道還有沒有更好的方子,咱們切磋切磋?”
封先生還沒說什麼,萬飛枝就有些受不了了。
富小九怎麼剛見到封先生的面就聊起了如此勁爆的病症?
這都怪富小九保密工作做的好,為了不讓萬飛枝和薛成文擔心,她沒把柯遙的惡行告訴他們,只說鶯紅院的姑娘們得了婦科病而已,給姑娘們看病的時候也沒讓萬飛枝參與。
所以萬飛枝才會如此驚訝。
不過萬飛枝驚訝的同時,封先生心裡也十分愕然。
富小九上來就跟他討論梅瘡,實在令他感到心虛。
柯遙做了什麼,病情如何他一清二楚。
他立刻察覺出富小九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臉色微微變了幾變後才慢慢的抬起了頭。
“沒想到富郎中還是個醫治梅瘡的高手?可惜封某行醫這麼多年,只醫治過幾個患有梅瘡的病人,並不太精於此道,不能跟富郎中討論有關梅瘡的治療方法了。”
富小九不慌不忙的說道:“我知道,即便是郎中也都有各自擅長的領域,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嘛!我只是想問問您而已。對了,我能問問您對什麼病症比較擅長嗎?您是前輩,我想聽聽您的教誨。”
封先生髮現富小九的眼裡帶著逼人的銳利,令他眉心猛地一跳。
“我這人醫術平庸,只是僥倖得到了靜宜縣主的賞識才被留在府中。富郎中若想找人討教醫術,應該去找別的郎中才是。”
封先生說完,又低著頭開始搗藥了。
富小九知道他口風緊,不會把柯遙的病跟她說。
他越是什麼都不說,就越是顯得他心虛。
富小九站了起來,萬飛枝也一同站起,富小九用眼角瞥了眼封先生,語氣清冷的說道:“既承認自己是郎中,就該把份內事做好,把患者徹底治癒。若有能力治癒患者,卻又任患者病情反覆,便不是稱職的郎中。我猜封先生一定不會這種沒良心的郎中。”
富小九拉了下萬飛枝的手,“咱們走吧,別打擾封先生搗藥了。”
萬飛枝見封先生還沒抬頭,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
倆人剛走到門口,靜宜縣主推門進來了。
“你們真要走了?”
靜宜縣主見她們要走,很是意外。
富小九淺笑著說道:“封先生太忙,沒空跟我討論醫術,我便不打擾了。縣主您別忘了咱們之前說好的事,我們隨時等您的訊息。”
靜宜縣主趕緊看了眼封先生,隨後說道:“富郎中放心,我沒忘了咱們的約定。不過茶都泡好了,你們姑嫂倆還是喝點茶再走吧。”
富小九客氣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叨擾了。來日方長,我們改日再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