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濃眉緊鎖,拿著水壺認真的思索著,過了片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記得十多年前,本王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有一次在行軍的時候,本王見路邊有一對逃難的父子,那孩子十二三歲的樣子,口渴難耐,看著十分可憐。我便把水壺直接送給了他們,還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他們,告訴他們應該往哪裡去才能尋到活路。”
鎮北王的視線始終落在水壺上,看著就是在回憶一件幾乎被他遺忘了的往事。
“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沒對任何人說,王妃也不知道此事。這個徐景山莫非就是那個逃難的孩子?他一直把本王送他的水壺珍藏著?”
鎮北王說完,帶著疑問看了看王妃、富小九和萬臨,“他既然一直記得這份恩情,怎麼會做奸細?現在又把水壺拿出來,究竟是何意?”
萬臨冷靜的說道:“以草民看,這個徐景山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他做奸細的事情的確有誤會。王爺,要不咱們就先想個辦法來逼迫徐景山現身吧。”
萬臨覺得能讓徐景山出面的或許只有鎮北王了。
鎮北王思忖片刻,神色鄭重的說道:“好,那本王來想辦法讓他現身。萬先生,富郎中你們已經為這件事費了不少心了,眼下就快要會試了,你們都不要再為別的事情費心,全心全意的為會試做準備吧!”
有了鎮北王這句話,萬臨和富小九也知道自己不用再去管這件事了。
走出了鎮北王府,富小九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徐景山可能早就想跟鎮北王聯絡,但是鎮北王府守衛森嚴他無法進入,所以只能求助於咱們給他傳信。我想他或許也是故意在字條上留下了天山雪蓮的氣味,好讓我順著這條線索來確認他的身份。他知道我會確認他的身份,然後就把水壺拿了出來,這樣鎮北王就能知道他的身份了。”
萬臨點頭,“娘子說的沒錯,徐景山的想法就是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鎮北王了,希望徐景山能儘快現身,把事情跟鎮北王說清楚。”
徐景山的事情暫且不用他們去操心了,接下來富小九和念珍便親力親為的照顧三位考生,讓他們以最好的狀態去考試。
因為會試一共分三場,第一場在初九,第二場在十二,第三場在十五,所以會試不僅要考驗考生的學問,還要考驗考生的心理素質。
若是一連考三天,還能一鼓作氣,可像這樣考一天歇三天,就容易讓人持續的焦慮緊張,如果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做支援,想要考好絕非易事。
考試的前幾天,世子特意帶著人親自送來了各種補品點心,還有上好的筆墨紙硯,倒是省去了富小九和念珍不少的麻煩。
時光如梭,一晃便到了會試這天。
考生們早都去過位於京城東南方位的貢院,對去往貢院的路程已經熟悉,富小九等人所在的宅子距離貢院很近,乘坐馬車一刻鐘的時間就能走到,可見鎮北王妃是多麼用心。
天還沒亮,所有考生就都向著貢院出發了。
富小九和念珍一輛馬車,萬臨、萬彰和邵嘉成同乘一輛相互打氣。
邵嘉成現在越來越低調了,只帶了個書童跟著。
眾人到了貢院門口,只見從全國各地來的考生已經開始排隊了,他們的家眷僕從的數量不比考生少,全都站在貢院對面的空地看著考生進貢院。
這場景跟鄉試的時候十分相似,但場面卻要比鄉試的時候壯觀許多。
富小九和念珍把他們三個人送到了貢院門口,富小九望著陪考的人群對念珍說道:“看看咱們這些陪考的人,就足以知道人們對會試多麼重視了。”
念珍挽著富小九的胳膊緊張的說道:“我現在心跳的好快,這是他們最後一搏了,希望咱們不虛此行。”
富小九的心裡也直打鼓,之前沒有看到如此之多的才子濟濟一堂,富小九還對萬臨有著七八成的信心,可是看到這麼多才子聚集在貢院門口,富小九便不由得也忐忑了起來。
兩個人正說著話,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讓她們兩個鬧眼睛的人。
周冰雙帶著丫鬟和小廝向她們走了過來。
周冰雙衣著精緻,臉上略施粉黛,卻難掩眼中的倦意,她帶著僕從來到富小九和念珍面前,仰著下巴神色鄙夷的說道:“來京城這麼多天,咱們到底在這裡遇到了。”
念珍剛要懟她兩句,富小九卻拉著念珍徑自往周冰雙身邊走了過去。
富小九邊走邊說:“小珍你說我是不是幻聽了,我怎麼聽到好像有蛤蟆亂叫的聲音呢?”
“噗!”念珍實在沒忍住,捂著嘴笑了出來。
富小九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無比清晰的傳到了周冰雙耳朵裡,周冰雙立時被氣得直翻白眼,氣勢洶洶的追上了富小九,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