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臨和富小九來到京兆府門口的時候,正趕上邵嘉成又一次被丟了出來。
不過這次丟他出來的是衙役,衙役沒跟他多廢話,只不屑的說了句“自不量力”,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邵嘉成剛要再闖進去,就被萬臨給攔住了。
“嘉成兄!”
萬臨及時拽住了他的胳膊。
邵嘉成見自己又是在最狼狽的時候被萬臨和富小九看見了,倒是想害臊,但他更生氣,也就顧不上臉面了。
“臨兄你別攔著我,讓我去跟他們講講理!我就不信了,堂堂京兆府還不能讓人說理了?”
邵嘉成想要甩開萬臨,卻未曾想萬臨力氣還挺大,他硬是沒甩開萬臨。
萬臨對他勸說道:“嘉成兄你先彆著急,你不就是想再去說說理嗎?我這就擊鼓鳴冤,鳴冤鼓一響,京兆尹斷然不能坐視不理!”
萬臨說著便放開了邵嘉成,來到鳴冤鼓前用力揮起了鼓槌。
京兆尹剛想喝口茶,又聽得門口傳來了擊鼓聲,立刻嫌惡的皺起了眉。
師爺趕緊上前一步,對他說道:“大人,這小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咱們這次傳他進來,不如就好好教訓一下他,讓他從此再也不敢踏入京兆府半步吧!”
京兆尹咂了咂嘴,頗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唉,他若是個平頭百姓倒還好說,可他到底是個舉子,總不能對他用刑......”
看京兆尹有所猶豫,師爺神色膽怯的提醒道:“可您別忘了那花香樓背後的人,您要是得罪了他,豈不是更......”
京兆尹攥了攥拳頭,“本官心裡有數。好了,讓他進來吧。”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次進來的卻是三個人。
京兆尹和師爺看到站在邵嘉成身旁的萬臨和富小九,就覺得他們氣質不俗,不過又見他們衣著樸素,看打扮也不像京城人,便猜到他們是邵嘉成的同鄉,立時也對他們輕看了幾分。
“見過大人!”
萬臨和富小九恭敬的向京兆尹行了禮。
京兆尹黑著臉看著他們,故作嚴厲的問道:“方才是你們誰擊的鼓?”
他這是明知故問,萬臨和富小九一看就是邵嘉成搬來的救兵,這次的擊鼓人多半就是萬臨。
“是草民!”
果然,萬臨十分痛快的承認了。
京兆尹猛地一拍驚堂木,吹鬍子瞪眼的指著萬臨說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門口的鼓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擊的嗎?”
萬臨眼眸微垂,恭敬的答道:“草民知道這裡是京兆府,堂上高座的人是京兆尹大人。草民有冤情才擊鼓,並非來此兒戲。”
京兆尹聽罷,卻豎起兩道眉毛厲聲問道:“你有什麼冤情?是為他來的嗎?”
不等萬臨回話,京兆尹便把目光落在了邵嘉成身上。
邵嘉成卻沒有避開他,而是倔強的盯著他看著,真是氣壞了京兆尹。
京兆尹既然知道萬臨和富小九是來幫忙的,便還是把矛頭對準了苦主邵嘉成。
“邵嘉成,本官剛才對你網開一面,你卻蹬鼻子上臉,又來搗亂!你不要以為你有舉人的功名,本官就不敢責罰你了!小心本官把你們全都收監,讓你們無法考試,白了京城一趟!”
面對京兆尹的威脅,邵嘉成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把他關起來還好說,要是連累了萬臨和富小九,他就過意不去了。
京兆尹看出邵嘉成臉色微變,不由暗暗得意,正要再訓斥嚇唬萬臨幾句,萬臨便說話了。
萬臨面不改色,淡然自若的說道:“啟稟大人,我們自知身上有功名,所以才要依照大宸的律法來行事。”
萬臨沒有給京兆尹打斷的機會,滔滔不絕的說道:“邵嘉成在花香樓被店家欺騙,強行搶走了他的銀子和銀票,這已經超出了強買強賣的範疇,與搶劫相差無幾。倘若大人對花香樓的行為縱容包庇,由著他們欺負我們這些外地的學子,豈不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嗎?京城乃天子腳下,發生如此惡事,難道不是在給聖人的臉上抹黑嗎?大人,到底是花滿樓的面子大,還是聖人的面子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