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稍微伸了伸脖子,看著他的雙手輕笑了兩聲,“呵呵,其實被漆樹皮把手弄成這樣也沒什麼,看你雙手的情況,可能一個時辰後就會有潰爛的症狀,一天以後這雙手就會爛得露出白骨,再過一天也只不過就是雙手完全爛掉,哦,若是幸運一點你就直接因為感染而死了,不用做一輩子殘廢。”
張勝聽罷立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富小九接著說道:“我有個方子可以在一炷香之內就讓你的手恢復如常。不過我看你衷心護主,豁得出命去,肯定不會讓我醫治的。”
富小九說完又對姜大人說道:“大人,這張勝的雙手明顯是接觸過漆樹皮的症狀,他的手跟杜阿娣的雙手一樣,但是要比杜阿娣還要嚴重些。民女只想問問他,他一個在房府的家丁,為何會跟杜阿娣的手出現同樣的症狀?難道他們是心有靈犀嗎?”
姜大人聽了半天,早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富小九現在提出了疑問,姜大人便順水推舟的說道:“本官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因為心有靈犀,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會得同樣的病的。張勝,你能告訴本官這是怎麼回事?讓本官也長長見識好嗎?”
張勝忙低下了頭,慌張的狡辯道:“小、小的這手不是、不是什麼漆樹皮弄的!是、是被燙的!”
姜大人點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多找幾個郎中過來給你看看你的手!來人,去把西市所有郎中都叫到京兆府,讓他們來鑑別張勝和杜阿娣的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衙役們聽了馬上湧出了衙門。
富小九終於向姜大人投去了讚賞的目光,姜大人也忽然覺得自己這回反應極快,心裡暗自得意。
不過房夫人此時卻不再看似安心的閉目養神了,她睜開了眼睛,惱怒問道:“姜大人,您這是認定我們房府上出現了作惡之人嗎?我家老爺的一世清明那難道就要毀在你手了嗎?還是你見我是個失去了相公和女兒的孤老婆子就欺負我?不把我這個三品的淑人放在眼裡了?”
姜大人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房夫人,您可別這麼說啊!
只是在按照大宸的律法辦事啊!還請您別為難下官,若此事是下官冤枉了夫人和您的家丁,下官願意脫了這身官服向您賠罪!”
“我看你這身官服也該脫了!”
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進來,景志業滿臉怒氣,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景大人,您怎麼來了?”
姜大人看到景志業神色先是一僵,隨後便向他賠起了笑臉。
景志業直接走到了房夫人身旁,沉著臉對姜大人說道:“老夫聽說姜大人把我妹妹傳喚到了京兆府,還派衙役去房府抓人搜查?姜大人,老夫想問問你,我妹妹到底犯了什麼罪?你手上可有確鑿的證據嗎?你可知你冤枉誥命夫人的罪名是什麼嗎?”
姜大人聽說過景志業這人脾氣固執倔強,跟房夫人兄妹情深,不是個好惹的性子,在朝中人緣不大好。
他現在算是真的領教了景志業的脾氣,心裡是又氣又怕。
他怕的不是景志業的官職,而是怕他會大鬧京兆府,阻礙審案。
姜大人穩了穩心神,冷靜答道:“景大人,本官已經掌握了證據,馬上就能證明房府家丁受到房夫人指使,收買了富郎中家作坊的女工在藥裡新增東西,讓作坊的進貨商以為富郎中賣假藥坑人了。還請您不要阻礙本官查案。”
哪知聽完了姜大人的話,景志業卻面帶嘲諷的笑了出來,“呵呵,姜大人,你坐了這麼多年的京兆尹竟然會做出如此蠢事?且不說房府的家丁做了什麼,你憑什麼說家丁受了我妹妹的指使?家丁可有口供?你又有什麼證據嗎?”
景志業這番質問讓姜大人瞬間沒話說了。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姜大人不能丟面子,他很快就挺直腰桿,硬氣的答道:“待會讓郎中們驗了傷,本官自會讓他全部招認!”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景志業看出姜大人被自己問的有些心虛,馬上又對他瞪起了眼睛,想要再震懾一下姜大人。
“我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富小九憋了半天,終於發飆了。
“你是......”
景志業被富小九這一聲厲喝嚇了一跳,剛要去訓斥富小九,富小九就面沉似水的走到了他面前。
“我是富小九!景大人不會沒聽說過我的名字吧?我雖然無官無職,可我也知道您即便身為朝廷命官,可是沒有傳喚也不得擅闖京兆府!您可是右諫議大夫,以正直敢諫出名,難道您要知法犯法,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您對得起您的官職嗎?對得起陛下對您的信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