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站起來後,萬臨才說道:“我們夫妻二人是為一人而來。”
“哦?你們為了誰來?”縣令心裡一沉,以為他們是來告曹黑子的狀的。
萬臨恭敬的說道:“我們為了大井子村一個老人來的。”
縣令有點懵,“大井子村?你們在大井子村還有認識人?”
萬臨答道:“那位老人的妻子和女兒們都過世了,只有他一個人獨活在世上。可就是這麼一個無依無靠的孤苦老人,卻還要受人欺凌,每日擔驚受怕。今日要不是我們夫妻路見不平,他恐怕就要死在惡霸的手裡了。”
聽到萬臨控訴,縣令就算明知道這個惡霸是誰,也得做出惱怒的樣子來。
“豈有此理!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能幹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
萬臨平靜的說道:“那個人是大井子村裡正的兒子,名叫侯四兒。”
“里正的兒子?”
縣令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
萬臨繼續說道:“太爺,大井子村的里正縱容自己的兒子為害鄉里,欺負孤寡老弱,實在太過猖狂。朝廷不是正在大力整治那些貪官汙吏嗎?里正也官,好的里正能造福一方水土,而這種里正若是再不加管束,村民們恐就要怨聲載道了。”
縣令聽罷,擺出了一副鐵面無私的態度來,厲聲說道:“萬案首說的沒錯,這樣的里正本官的確應該好好的教訓一番才是!他要是不知悔改,本官必定不能對他姑息縱容。”
“有勞大人了!”萬臨向縣令恭敬的行了個禮,以示感謝。
“太爺,民女還有事要向太爺稟報。”
富小九忽然就抽泣了起來,梨花帶雨的煞是好看,惹人愛憐。
縣令是個十分愛惜美人的人,見富小九紅著眼睛抽泣著,立時就心軟了,忙說:“富郎中這又是有何冤屈啊?”
富小九擦了擦眼淚,說道:“太爺可有個表弟叫做曹黑子?”
縣令哪裡能否認得了,無奈的點了點頭。
富小九繼續說道:“這曹黑子比那裡正的兒子還要霸道蠻橫,他昨日來醫館告訴我家人,讓我們每個月交五十兩銀子的保護費,要是不交就來打砸我的醫館。還讓其他的商戶每個人每月交二十兩銀子的保護費,若是不交也要砸店,還請太爺為民女等人做主!”
富小九說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富郎中快起來!”
縣令作勢就要去扶富小九起來,富小九卻在他碰到自己之前自己站了起來。
富小九往萬臨身邊湊了湊,又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太爺,這件事很多人都能作證,您要是不信儘管去問問其他商戶好了。”
縣令惱怒甩了下袖子,“真是胡鬧!他怎麼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
縣令發完了火,跟富小九說話的時候語氣又溫和了許多,“我這個表弟從小就頑劣,家裡人都為他操碎了心。他原來的確霸道了些,這不為了讓他改邪歸正我特意把他趕出了縣城,讓他去自謀出路。沒想到這個混球又回來了,而且回來就給我添亂,說實話,我也是很頭疼啊!”
富小九看出來曹黑子的確讓縣令很頭疼,為了能給縣令一個臺階下,富小九便說道:“誰家都有幾個糟心的親戚,若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也就算了,您可是守護一方的父母官,而且還是個難得的青天大老爺,您攤上這麼親戚,我們都替您覺得堵得慌。”
萬臨立刻附和道:“太爺是為民做主,愛民如子的好官。我還想等著入縣學後好好的寫一篇歌頌太爺政績的文章,做為入學的時評文章。學生聽說縣學的訓導覺得不錯的時評文章會交給教諭,教諭如果覺得好,還會逐級上呈到府學和州學,或許就能到吏部大人手中,做為考核官員政績的一部分。”
縣令明白萬臨的意思,別人不知道,縣令可是清楚厲大龍跟朝中的關係,即便厲大龍要離開幾個月才回來,但他回來後還是縣城的“霸主”,他是不敢得罪的。
縣令縷著鬍子,笑眯眯的說道:“對對,我也聽說過這件事,如今聖上廣開言路,很注重底下官員的德行,而且越來越看重科舉選拔出來的寒門學子,萬秀才,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萬臨恭敬的向左上方拱手道:“聖人賢明,我大宸才能如此富庶繁榮,才能萬方來朝。”
縣令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對他們兩個表起了決心,“你二人對本官說的話,本官都牢記在心。你們放心,我錢某人做一天本縣的縣令,就要守護好百姓一天。我這就讓大井子村的里正過來,問完他的話後,我再去把曹黑子叫來問話。”
“多謝大人!”
兩個人齊齊向縣令拜謝後,便走了。
他們兩個一走,縣令就狠狠的把茶碗摔到了地上。
“來人,把大井子村的侯里正給我叫來!”
衙役得了命令後趕緊就去找人了。
縣令氣惱的自語道:“都是些什麼東西!我在這窮鄉僻壤待得都膩歪死了,眼看著要有升官的機會,誰要是敢給我添堵,我就不讓誰好過!”
“表哥,你這是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