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表明了身份後,立刻引來了人們的議論。
有人說富小九才是醫術不精的人,一個女人頂多做個醫女,沒事給些太太小姐看看小病就行了,怎麼可能有能力做郎中?
還有人說富小九就是在嫉妒孫郎中,看著眼紅才過來砸場子的。
但是也有人相信富小九,尤其是那些找富小九看過病的人,說富小九的醫術的確高超,治癒了很多疑難雜症,這些人的話給富小九爭取了一些好感。
可即便是這樣,大多數人都覺得富小九動機不純,覺得她這麼做不地道。
富小九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無所畏懼的盯著孫郎中的眼睛說道:“我便是質疑你的醫術,也不是因為跟你同行的緣故。”
富小九對他說完,又對患有頭風的婦人說道:“你若信我,我保證給你扎完了針,你再按著我的藥方吃七天的藥,你的頭風就能痊癒。而且我給你個特別價,給你開的藥加上診費,也不過五百文錢。”
婦人見富小九沉著大氣的模樣,也感覺她不是普通婦人,相信她的確會些醫術。
可她還是有點猶豫,皺著眉不知該相信誰。
富小九見她猶豫,也理解她的心情,又對她說道:“我的醫館在富街上,叫做不病醫館。你要是考慮好了,明日就去那找我。”
婦人對富小九客氣的笑笑,“多謝你了,那我就回去考慮考慮。”
婦人又對孫郎中行了個禮,這就走了。
婦人的頭風沒有讓孫郎中展示出立竿見影的高明醫術,富小九也不著急,對孫郎中說道:“希望下一個患者的疾病,也能被你在須臾間醫治好。”
孫郎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了保持他孫神仙的飄逸形象,也不好再給富小九臉色。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對富小九可客客氣氣的問道:“你既然挑明瞭是來找事的,我也不怕,敢問小娘子尊姓大名,若是你真的覺得孫某的醫術不如你,孫某也願賭服輸。”
富小九也客客氣氣的答道:“我叫富小九,我的醫館在富街上,叫不病醫館。”
孫郎中看似敬佩點點頭,“好一個女中豪傑富郎中!那孫某就獻醜了。”
下一個患者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老頭坐下後,就把自己的雙手伸到了桌子上。
富小九看到他的手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頭的是根手指全部都變形了,關節處腫大,兩隻手粗糙不堪,一看就是他就是嚴重的風溼導致的關節變形。
老頭對孫郎中說道:“我這風溼病也得幾十年了,開始的時候還能忍著,也就沒太在意。後來手指疼得不行,我想吃藥,可是家裡太窮了沒有閒錢看病,就又忍了下來。我是奔著孫郎中天大的善心來的,還請孫郎中算我便宜些,幫我治癒幾十年的風溼症吧!”
孫郎中露出了一臉和藹的笑容,“您放心,您這種情況我之前也見多了。雖說風溼症對您來說勢如猛虎,讓您飽受折磨。但在我眼裡,風溼症不過就是個小病罷了。來,我先讓你試試這藥膏,保證你抹上以後就不會再疼了。”
孫郎中說著,就從袖子裡掏出了個不大的小木盒,開啟后里面就露出了青黃色的藥膏。
富小九沒說話,看著孫郎中把藥膏均勻的抹在了老頭的雙手上,很快,老頭就欣喜的說道:“我的手不疼了!真的不疼了!神醫,你真是神醫!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說你是神醫!”
富小九終於忍不住了,對老頭說道:“大爺,風溼症在內裡,得用砭石或者針灸才能根治,不是抹藥膏就能治癒的。他的藥膏只有暫時的止疼作用,不可能把你的風溼病徹底治癒。等你用完了藥膏,手指還會疼的!”
孫郎中立時瞪了富小九一眼,不滿的說道:“富郎中,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好心要把這專治風溼的盒藥膏以一百文錢低價賣給大爺,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不是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大爺也說道:“這位女郎中啊,一百文錢我出得起,這藥膏我用了是真好,我相信藥膏能徹底治好我的病!”
富小九苦口婆心的說道:“大爺,你這一百文錢花的不值啊!這藥膏根本不能治癒你的風溼,而且你看這個藥膏多小的一盒,您以後若是依賴上藥膏了,別看眼前是一百文錢,以後怕就要承受不起了!要想治癒風溼,我有辦法......”
老頭卻倔強的把藥膏拿起來,揣進了懷裡,不領情的說道:“行了,我這麼大歲數了,吃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還多,我還能不知道誰能治好我的病?我說你一個在富街上開醫館的,為啥要跑到我們清街上來搗亂?讓我們這些窮人好好的看個病不行嗎?”
老頭揣好了藥膏,就從錢袋裡仔仔細細的拿出了一百文錢,然後就邁著大步離開了。
老頭的話真是要把富小九給氣死了,可這老頭太倔強,富小九也拿他沒辦法,總不能硬是把人家花錢買的藥膏搶下來吧?
孫郎中挑釁的看了眼富小九,勾起唇來,語帶嘲諷,“怎麼?我的藥膏對風溼有奇效,患者都能證明了,你卻還在懷疑我嗎?”
不等富小九再說什麼,孫郎中又從袖子裡拿出了一盒藥膏,對大家說道:“這風溼膏剛剛買給那個大爺只買了一百文,那是我見他可憐,給他的特別關照。這一瓶藥膏一百二十文,要是有想買的就抓緊,因這藥膏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做好,我只剩下八盒了。第三個盒就要一百四十文錢了。”
“我買!”
“我買!”
令富小九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居然如此輕易的就都被孫郎中蠱惑了,竟又紛紛掏著錢要買這藥膏。
富小九甚至有點懷疑自己來是幹什麼的了,怎麼沒有看出孫郎中醫術的真假,反倒還成了幫他賣貨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