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九想起來了,這位站在她面前的清秀婦人竟是那天的黃臉婦人!
婦人看著富小九的眼神十分親切,一把拉住她的手說道:“自那日我從你這買回了面膜就按著你囑咐的敷用,還按著你說的忌了甜食,每日都在院子裡散步半個時辰,不出幾日我臉上的痘子就消了,膚色也白皙了許多!萬家娘子,你可真是個神醫啊!”
富小九被婦人的盛讚弄得有點不太好意思,而且婦人這還沒算完。
婦人還熱情的拉著富小九的手沒放開,“聽說你孃家姓富,我以後就叫你富神醫了。對了,我孃家姓衛,我閨名叫白露,你叫我白露就成。”
面對衛白露的熱情,富小九都快有些招架不住了,連忙說道:“好的白露,不過你可別叫我富神醫了,我可擔不起,以後你叫我小九就好了。”
“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你,你身上現在帶著面膜嗎?要是帶著就再給我來幾瓶。”
衛白露終於放開了富小九,這就去錢袋裡掏著銀子。
富小九趕緊說道:“我身上沒帶面膜,你別掏銀子了!”
哪知衛白露還是把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掏了出來,“這是五兩銀子你先拿著,就當是我的定金。我先定十瓶面膜吧,你什麼時候做好了,順便來縣城的時候給我送來就成,我家是在這街面上,錦繡綢緞莊就是我家。”
富小九知道衛白露為什麼出手這麼大方了,原來她是綢緞的老闆娘。
富小九卻沒有接過衛白露的銀子,“你不用給我定金,我做好了面膜給你送過來便是。對了,我要告訴你件事,我幾日我們家就搬到縣城來了。我還打算在縣城開家醫館,我鋪子都選好了。”
衛白露立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的鋪子選在哪了?”
富小九拉著衛白露走到門口,從這裡恰好能看到她租的鋪子。
布莊還在營業中,富小九指了指跟醉風樓隔了幾個鋪子的布莊說道:“那個李氏布莊就是我租的鋪子。他家老闆很快就要去南方了。”
衛白露更高興了,“你看,跟李氏布莊家隔著一個鋪子的不就是我家的綢緞莊嗎?”
富小九看到了錦繡綢緞莊,忽然對衛白露生出了親切的感覺。
衛白露就是她在縣城中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了。
只是想到衛白露是周巧蘭的朋友,富小九就不太敢對她交心。
“小九,我想問你件事。”衛白露放低了聲音問道。
富小九看著她神秘兮兮的樣子,多半猜到了她會問什麼。
“你想問什麼?”富小九也把聲音放低了些。
衛白露好奇的伏在富小九耳邊,“你那日到底跟巧蘭說了什麼?我後來問她,她也不說。我猜你說的定是忠言逆耳的話,難道她有什麼隱疾嗎?”
富小九根本沒有遮掩的意思,在衛白露耳邊答道:“我說從她的面相和脈象上看,她可能有些婦科之症,我只是告訴她要長注意清潔,最近少跟相公同房為好。”
衛白露聽後,好奇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還為富小九打抱不平起來。
“身為婦人誰還沒有些這樣的病症?有病就治唄,你也是婦人她也是婦人,你給她診病,她又何必如此怨你?我看她可真是不知好歹,不分是非呢!”
從衛白露這番話裡富小九聽出,她跟周巧蘭的關係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其實富小九回答的雖然痛快,卻沒有完全說出實情。
她確認周巧蘭感染了梅瘡,而能把梅瘡傳染給周巧蘭的人除了萬愷也不應該是別人了。
梅瘡多半又是在煙花柳巷才能感染的,所以一想到萬愷看起來斯文白淨的模樣,富小九就感到一陣惡寒。
萬臨倒是沒問過富小九這件事,富小九也沒告訴過萬臨,她知道萬臨跟萬愷根本不是一路人,萬臨就算去了縣學讀書也不會被他帶壞。
“娘子,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萬臨手裡拎著用荷葉打包好放在籃子裡的菜,右胳膊夾著一罈酒,看著十分輕鬆,他已經完全不再是那個病蔫蔫的模樣了。
富小九正好也想走了,她還對衛白露不熟,不適合跟她說得太多,“白露,我們要回去了,等我辦完了家,我就去找你,順便把面膜給你帶去。”
衛白露這就轉身衝門裡喊道:“夥計,再給我打包一隻招牌燒雞!”
跟夥計交待完,衛白露又對富小九說道:“醉風樓的燒雞味道最好了,你們帶只回去吃。”
富小九不好意思的推脫著,“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已經打包了菜,足夠我家裡人吃了。這隻燒雞就留著你帶回去給家裡人吧。”
夥計這時已經打包好了燒雞,遞到了富小九面前。
衛白露執意讓富小九收下燒雞,富小九也只好不再推脫,否則就顯得太過身生分了。
夫妻倆告別了衛白露,坐上了回村的牛車,萬臨忽然問道:“娘子,那個厲大龍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