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夏雨身上,但見她笑著走到東方越跟前,眸中晶亮。眾人皆為其捏了一把冷汗,在東方越跟前逞能,無疑是自掘墳墓。
夏雨沒見過東方越的手段。她來到京城之後,才知道攝政王是什麼。什麼傳聞什麼聽說,都不過是人云亦云,她從未真正見識過。
許是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
何況早前,她只當他是老伯。
東方越冷眸打量了夏雨好久,倔強的時候。這眉目間的氣韻像極了她,“還真有不怕死的。”
夏雨一笑。“攝政王送與睿王的東西,豈能有毒。眾目睽睽,奴才不怕。”說著,她端起了酒杯。
“既是有意代勞,三杯為敬吧!”東方越冷笑,對上依舊淡然若素的趙朔,“三杯不倒,本王馬上離開,否則——你這奴才以下犯上,罪該萬死。”
“攝政王未免太強人所難。”趙朔放下手中杯盞。
東方越瞧了夏雨一眼,“睿王愛護手下,本王今日也給你個面子,與本王痛飲一杯便是作罷。如何?”
東方越胡攪蠻纏,可這麼多大臣都在,若雙方打起來,難免牽連甚廣。
“這奴才不知輕重。攝政王不如將其就地正法以洩心頭之怒。至於這杯酒,九弟確實不會飲酒,何況他身體剛剛痊癒,不如——”趙譽上前打圓場。
東方越冷哼,“不如茂王代勞?”
趙譽啞然不語,看著東方越手中那杯酒,乾澀的吞了吞口水。疏影遠遠的站著。身子微顫著低頭。
夏雨知道,這次是騎虎難下。
也不知道這七步醉到底是什麼,難不成真有那麼厲害?她深吸一口氣幾欲上前,趙朔剜了她一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聽說睿王府有個新寵,乃是睿王身邊的內侍,名曰夏雨,想必就是你吧?”東方越笑得極為諷刺,但那種鄙夷的口吻,令夏雨心生厭惡。
“王爺說話算話?”夏雨撣落趙朔的手。
東方越點頭,“本王一言九鼎。”
“好!”夏雨二話不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趙朔眸色陡沉,他倒不是怕酒中有毒。而是擔心她——醉酒傷身。
杯酒下肚,小腹微熱。
夏雨只覺唇齒間留香,酒香醇厚,咽喉處稍有灼熱,眼前的景物只是晃了一下,其他的倒也沒什麼大礙。她慣來酒勁上的慢,所以此刻還很清醒。
當著眾人的面,她大膽的走了七步,繼而笑道,“攝政王的七步醉八成是唬人的,為何我一點都沒事?”
東方越顯然一怔,心道這小子的酒量真的這麼好?還是她做了手腳?
景明又倒上一杯酒,夏雨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酒勁有些上頭,舌頭有些酥麻,腦子暈暈的。但她還是輕鬆的走了七步,依舊站立不倒,“我就說這不是七步醉,加起來都十四步了,還沒醉呢!”
群臣開始交頭接耳,簡直不敢相信東方越拿著假酒糊弄眾人。一個個讚歎夏雨好酒量,各個翹起大拇指。
“怎麼可能!”東方越瞪大眸子,“這不可能!”
尋常人喝下兩杯必倒,怎麼這小子竟然還清醒無比?臉不紅心不跳,吐字清晰,口齒分明。這七步醉的威力,他來睿王府之前早已見識過,怎麼到了夏雨這裡,就不管用了?是酒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
夏雨喝下第三杯酒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輕飄飄的,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可她還保留了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一步一搖晃的走完了七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