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希望夏雨死嗎?為什麼?”東方越冷笑兩聲,“該不是當年你真的有什麼隱瞞著我吧?當年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
“怎麼,你覺得夏雨長得像哀家,就以為當年哀家生的是龍鳳胎嗎?哀家說了,哀家這輩子就兩個孩子,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是當朝公主。”薄瑤太后已然恢復了神色,俯身撿起了地上的剪子,抬手就將梅枝剪斷,“你若不信,自己去康寧宮吧!公主若是因此出了什麼意外,別怪哀家沒提醒你。”
“橫豎這大燕王朝,哀家也守得夠久了。縱然死後去了底下,先帝責怪,哀家也無愧於心。不過能帶著公主一起走,也是極好的。讓你做個一人天下,想必你也會滿心歡喜,至少無牽無絆,逍遙自在。皇帝也好,睿王也罷,你要殺就殺要囚便囚。再與哀家沒有任何關係。”
她定定的望著他,眸色微暗,羽睫半垂落,“哀家累了,不想再鬥了,也鬥不動了。這天下,原就與哀家沒有半點關係,現在也是。”
語罷,她轉身朝著殿內走去。
卻在轉身瞬間,冷了眉目,寒了眸光。
有些事,沒有答案。因為當事人什麼都不願說!就好像有些人,如果不被承認,你無可奈何。
東方越低眉凝著掌心的玉佩,轉身往外走。
趙妍的身子不好,是受不得刺激的。誰都知道。
“太后娘娘,國公爺走了。”吳恩上前行禮。
薄瑤太后換了一身衣裳,眉目冰冷,“下去吧!”卻是輕嘆一聲,轉而望著身邊的方英,“那東西真的是夏雨的嗎?你當時說過,她長得像哀家。”
方英頷首,四下無人,還是極力的壓低了聲音,“像,真的很像。尤其是笑容,像極了太后娘娘當年的模樣。只可惜,他是個男兒。否則一定比公主更像太后娘娘。”
“你說,他真的是男兒嗎?”薄瑤太后冷然佇立,“趙朔真的喜歡男子?那麼當初的葉知秋呢?”
“都說是因為葉知秋的緣故,睿王才得了這好男風的毛病。”方英輕嘆,“只是當中到底如何,也只有睿王爺自己心裡清楚。”
薄瑤太后垂下眼簾,“哀家——不後悔。”卻又好似嘆了一聲,夾雜著莫名的幽怨,莫名的黯然悲涼,“她本就不該來到世上,也沒有顏面繼續活著。她,該死。”
方英不說話,有些事不是她能置喙的。時隔多年。那依舊是誰都不願再提起的陳年往事,舊年傷疤。
眸子微微合上,再睜開時,僅存的一絲愧疚也已經消弭殆盡。以巨討巴。
“無論如何,夏雨都必須死。”薄瑤太后冷了眉目,“他既然手中有這樣的東西,想來應該也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聽說他是花滿樓出來的混子?”
方英頷首,“是這樣說的。”
“殺了他。”薄瑤太后拂袖坐定,“無論如何,不計代價。決不能讓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壞了哀家的大事。他從代州而來,賈大海的蹤跡也出現在代州,想必其中不是巧合。哀家管不了那麼多,不管他們是什麼關係,對大燕和皇帝而言。都是一種威脅。”
“太后娘娘三思,他可是睿王府的內侍,何況睿王爺對他的態度,太后娘娘也該看見。當日睿王爺闖宮,為的就是夏雨。若是咱們私底下殺了他,只怕到時候睿王反了,咱們就更沒有勝算了。”方英快速跪下,“還望太后娘娘再想想。”
薄瑤太后長長吐出一口氣,“那你想過沒有,如果真的、哀家是說真的,讓不該發生的事情再次發生。不管他是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一旦被東方越知道哀家當初的所作所為,他會比睿王更難控制。朝廷再也沒了把柄,而他會讓整個天下都為之陪葬。他會被激怒,會徹底反了,到時候別說哀家自身難保,就連皇帝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這件事,必須斬草除根,不能洩露一絲一毫。
方英點了頭,事態的嚴重性,早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動輒江山震盪,若是處置不當,就等著改天換地吧!這大燕的江山,十多年來,何曾真正太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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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沒想到的是,剛出少傅府,便被人圍堵住。所幸尋梅和阿奴的武功極好,倒也不屑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三兩下也就能打發。
只是誰也沒料到,尋梅與阿奴的武功雖然佔了上風,可惜人家放毒,你根本防不勝防。
白色的煙霧過後,阿奴與尋梅單膝跪在地上,死撐著不肯躺下。
可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氣力,丹田處愣是一口真氣也提不上來。
“慢著!”刀劍架在二人脖頸上的時候,夏雨喊了一聲,“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劫財嗎?我有。”
“跟我們走一趟!”言簡意賅,要的便是她。
可夏雨也不是傻子,自己一旦離開,尋梅與阿奴必定會被滅口。看這些人訓練有素的模樣,根本不是普通人。所以——她不會丟下尋梅與阿奴不管!
“少主,別去。”尋梅想起身,可最後撲通一聲倒伏在地,面色煞白如紙,額頭薄汗涔涔。
“我們三個,是不會分開的。”夏雨蹙眉,“我可以跟你們走,但必須時刻與她二人在一起。否則——”袖中短刃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你們家主子,要的是活人,還是死屍?”
“公子!”阿奴咬著牙,卻無能為力。
眾黑衣人面面相覷,也只得讓三人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夏雨也不知他們要帶著自己去哪,可看著死死盯勞自己的黑衣人,她就一萬個心中不爽。扭頭望著尋梅與阿奴,被五花大綁的模樣,腦子裡滴溜溜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