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怎麼知道他是瘋子?”夏雨壞壞一笑,“莫非阿奴能算命?”
阿奴蹙眉看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開口,急的面頰有些微紅。
“好了少主,阿奴本就不善言語,你就別逗她了。”尋梅淺笑。
夏雨嗤笑,“你看把她急的。”
阿奴輕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劍,到底沒能開口。
身後,似乎有尾巴跟著。
“別回頭。”尋梅佯裝若無其事的笑著,站在夏雨身邊低語,“少主與阿奴先走,到時候我會等在宮‘門’口接你出來。這裡,‘交’給我!”
夏雨點頭,與阿奴快步離開。
後頭跟著的是東方旭的人,要對付這些人,便是尋梅一人,也是綽綽有餘的。是故夏雨沒有逗留,既然尋梅有把握,那麼她便放手‘交’給尋梅處置。
天‘色’漸暗,尋梅才趕回來,不過她與阿奴如今的身份,是不宜入宮的。早前因為阿奴是睿王府的人,如今雖然帶了皮面,但夏雨的‘玉’佩只有一塊,所以只能一人入宮。
所幸夏雨現在的功夫,足夠應付突發狀況,所以尋梅與阿奴也算放心。
來接夏雨的依舊是順子,只是乍見夏雨此刻的模樣,順子一時間也沒認出來。直到夏雨指了指自己的繡‘花’鞋,順子才青了面‘色’,認出她便是夏雨本人。
這繡‘花’鞋的味道,著實不太好,時過多日,順子還覺得一嘴的莫名味道。
當日夏雨的鞋,也不知踩過什麼東西。
長長的宮道,一如既往的熟悉。
不過這次,夏雨沒有去御書房,而是跟著順子去了趙祿的乾寧宮。偌大的乾寧宮,安靜至極。夏雨左顧右盼,也沒瞧見半個人影,“皇帝大哥也都不需要人伺候嗎?這脾‘性’倒是隨了趙老九,在這一點上,叔侄二人倒是極為相似。”
順子打著燈籠言笑,“皇上見著‘玉’佩,心知是夏姑娘來了,所以早早的讓奴才們都下去了,不許人前伺候著,獨獨留了奴才一人。這不,乾寧宮便空了下來。”
“我還以為他與趙老九一樣,不喜歡熱鬧呢!”說話間,夏雨已經踏入了寢殿。
寢殿內,燭光搖曳,趙祿一身明黃‘色’的繡龍中衣,靠著軟榻閱覽書籍,聽得動靜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書冊,起身笑迎,“你到底還是來了。”
順子慌忙去取了外衣與趙祿披上,“皇上,小心著涼。”
“你下去吧!”趙祿道。
順子微微一怔,繼而行了禮退下。
夏雨倒也不見外,顧自坐定,倒上兩杯水,將其中一杯水推倒趙祿跟前,“皇帝大哥一早就猜到,我會連夜入宮?”
“朕的詔諭一旦發出去,你肯定能看到。得知皇叔被囚禁在清梧宮,永世不得外出,想來你也會迫不及待的想見他一面。”趙祿喝著她倒上的茶,說的極為平靜。
“沒錯,我想見他。”她毫不遮掩,在她心裡,喜歡就要喜歡得坦坦‘蕩’‘蕩’,遮遮掩掩的就不是真的喜歡。愛上一個人,不管是王爺還是階下囚,她不覺得丟人。
趙祿握著杯盞的手微微一縮,抬頭看她是眸‘色’微恙,“你就那麼喜歡皇叔嗎?”
“他能為我舉兵闖宮,我為何不能為他,漏夜進宮?他都不怕死,我又何懼之?”夏雨笑了笑,“他在哪,我就跟到哪。”
“真羨慕皇叔,能有你這樣的紅粉知己。多少人聽得皇叔獲罪,唯恐避之而不及,唯獨你還眼巴巴的湊上來。”趙祿忽然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你是朕見過的,最傻的‘女’子。”
夏雨笑道,“那趙老九就該是你見過的,最傻的男兒。放著大好前程不要,最後為了我,興許會連命都搭上。”
趙祿將早已準備好的信物放在夏雨跟前,“去見他吧,他會很高興見到你。”
拿起桌上的信物,是個小小四方印鑑,夏雨轉身就走,“多謝。”
她走得這樣迫不及待,甚至於連回頭都成了一種奢望。走得這樣乾脆,這樣的趙祿站在寢殿‘門’口,身後燭光搖曳,捂‘唇’輕咳兩聲,她甚至都沒發現他今日身子不適,才會在寢殿召見她。
輕嘆一聲,攏了攏外衣,趙祿苦笑兩聲。
夏雨哪管得了那麼多,如今在她心裡眼裡,只有趙老九一個。置於旁人,何時等她得空了,何時才能多看上兩眼。此時此刻,她只想‘插’上翅膀,飛到清梧宮去。
漆黑如墨的夜裡,漆黑如墨的清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