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是趙老九讓我自己挑的,我給你挑了最好的。”夏雨將簪子取出,“你看,這水頭這質地,咱代州府可沒有這樣的好東西。”
–—待你真好。”疏影淡淡的笑著,“這麼名貴的東西,我還是不要了。”
夏雨笑嘻嘻的將簪子簪在疏影的髮髻上,“我送的,不許拒絕。何況王爺待誰都好,又不是隻待我一人好。他明知道我是拿來送你的,還肯給我,可見也是對你好。”
疏影搖頭,“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什麼意思?”夏雨坐回凳子上,左右看著疏影,“你戴什麼都好看。”
疏影伸手撫著髮髻中的簪子,“你挑的,什麼都好。”
“離開代州府的時候我說過,將來我發達了要為你贖身。”夏雨遲疑了少許,眸色內疚,“到底是我食言了,沒能兌現對你的諾言。不過你放心,以後只要你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說一聲,我夏雨一定隨叫隨到。”
“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需要。”疏影笑了笑。
夏雨握住疏影的手,“等你傷好了,我去求趙老九,讓她送你回代州府。我賺錢給你辦嫁妝,給你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疏影神色複雜的盯著她,“我這樣的人,還有誰會要?”宏他豆扛。
“可誰能比你更好看?”夏雨低眉望著疏影手上的珊瑚手串,瞬時轉了話題,“這個真好看,你何時買了這個?”
疏影慌忙縮了手,用袖子遮去珊瑚手串,“是、是侯爺送的,阿雨,你別說出去。”
“侯爺?”夏雨蹙眉,“侯爺好端端的為何送你東西?大娘說過,男人若是好端端的對一個女人大獻殷勤,肯定非奸即盜。疏影,侯爺他——”
“阿雨,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侯爺是什麼人,待我如何,我自己明白。”疏影輕嘆一聲,徐徐起身,口吻低沉而悲涼,“還說我呢,王爺對你不也是極好嗎?若說無事獻殷勤,那王爺是不是也算一個?難道就因為你是清白之身,而我是殘花敗柳,所以活該一輩子自怨自艾嗎?”
夏雨怔住,疏影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心中一窒,想著約莫是自己失言,傷了疏影。慌忙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阿雨,別說了。”疏影打斷了夏雨的解釋,“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阿雨,人生在世,很多事都不能盡如人願。不管怎樣,有你這個朋友,我很知足。”
夏雨抿唇,“那我以後,都不問,你別生氣。”
疏影淺笑,“我生誰的氣,也不能生你的氣。要不然,我帶著傷,眼巴巴的去給求什麼平安符啊?對了,平安符還在嗎?可別給弄丟了。”
“在。”夏雨翻開隨身一下包,從裡頭取出平安符來,“你看,你送的,我都隨身帶著!片刻不離身!”
“那就好。”疏影笑了笑,“開過光的東西,當然是最好的。你若平平安安,我這心裡也就踏實了。”
夏雨將平安符放回去,“你也知道的,我不信這個,不過你說的,我都信。”
疏影一頓,下意識的攥緊了袖中的拳頭,“我說的,你都信?”
“對啊,你、書呆子、虎子、娘和哥。你們是最不可能騙我的!”夏雨倒上一杯水,慢慢的喝著,外頭的天,已經悉數暗下來。
侯府夜宴,已然開始。
只是這宴,是喜宴還是鴻門宴,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疏影站在視窗,瞧著外頭漆黑的夜色,眸色微恙。浮月站在窗外,朝著疏影點了個頭。疏影便轉身朝著,無聊的只能疊杯子玩的夏雨笑道,“阿雨,你還記得代州府的焰火節嗎?”
夏雨點頭,“自然記得,每年臘月初一在城隍廟,我們幾個哪次沒去湊熱鬧?”
“聽說今夜,侯府也會放焰火,你陪我去看焰火吧!”疏影淺笑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