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確實能解釋,為何當日鋒芒畢露的輕浮之人,成了今日的皇上特使,如此穩重深得皇帝的信任。梁以儒,難道真的如此城府?
東方旭點了頭,“聽說這梁以儒滿腹詩書,便是屈居文華殿行走一職,也是安然若素。這般氣魄之人,豈是池中之物。不驕不躁,難得的沉穩大氣之人。”
東方越冷了眸,“想不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
“義父有所不知,自打梁以儒跟著皇叔,我便去尋了秋試的卷子。果不然,有些新的發現。這梁以儒的文采,絕對勝過金科狀元沈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東方旭說到這兒,刻意停頓了片刻,見東方越面色瞬變,才繼續道,“開篇第一句何其驚豔,後頭卻故意寫得平平,卻又能讓人一眼相中。這般欲拒還迎,又恰到好處的執筆,怕是大燕朝,也尋不到幾個人。”
東方旭眸色微恙,“依我看,這梁以儒根本不想當狀元,是將狀元之位刻意讓出。讓出人才,如此心計,縱觀三甲之列,無人能及。若為謀士,才算物盡其能,人盡其才。”
東方越冷哼。
東方旭輕嘆,“只可惜,他怕是志不在此,否則又怎會甘願當個文華殿行走。”
“我若不得,殺了何妨。”東方越切齒。驀地,他冷睨東方旭一眼,“你何以如此積極,這般為梁以儒說話,到底是何居心?”
“義父明察,旭兒只是不想讓義父錯過如此人才,實乃為義父著想,為義父攬才,並無其他想法。”東方旭恭敬行禮,瞬時斂盡面上容色。
東方越輕哼,“梁以儒?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若他真有本事,那倒也罷了,若然沒有——”他剜了東方旭一眼,“你知道該怎麼辦!”
“是!”東方旭垂眸。
想了想,東方旭抬頭,“其實義父想知道梁以儒的近況,也不是很難。聽說梁以儒在文華殿當值之時,青兒經常去文華殿。想必青兒對梁以儒,還是知道一些的。義父不妨找青兒問一問,許是能有意外收穫。”
“你說什麼?青兒去文華殿?”東方旭的視線陡然變得冷冽無比,“她竟然跟梁以儒有接觸?”
東方旭點頭,“正是。聽說不止梁以儒一人,沈浩也經常去文華殿。有人看到他們三個,有說有笑,關係匪淺。”
東方越冷了眉目,“馬上讓青兒出宮來見我。”
“是。”東方旭頷首,抽身離去。
唇邊,依舊是溫潤的笑意。白面書生,白衣郎,何處尋得半點殺氣。這一身的翩然優雅,誰能將他與心狠手辣這四個字聯絡在一處?
可偏偏,這世上很多事看見的和真相,都恰好相反。
看似多情卻無情,看似無情還多情。
“公子?”雲官上前。
“去一趟皇宮,讓東方青快點回來。”東方旭慢慢悠悠的開口,“記得,不管她問什麼,都不許提樑以儒的事,明白嗎?”
雲官頷首,“是!”繼而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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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旭深吸一口氣,平素看不起眼的文弱書生,關鍵時候竟然可以獨挑大樑?這人果然不簡單。還以為百無一用是書生,卻原來藏得最深的,也是這書生。
若不早早防備,只怕到了最後,還得吃他的虧。
東方旭揚唇輕笑,東方青容色尚可,若是能以此來掌控梁以儒,也不失為好辦法。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相較沈浩而言,東方旭更看中梁以儒。
不過,接下來就要看東方青的表現了。
東方越,未必會答應東方青與梁以儒之事,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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