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欣喜若狂,面上雖極力剋制,聲音卻難免激動輕顫,“還請景大人指點迷津。”
“侍郎大人不是說了嗎?刑部大牢死囚眾多。既然是死囚,就不必佔著地方,浪費糧食了。”景明睨了沈浩一眼,“如此,可算清楚?”
“這”沈浩猶豫,“睿王府那頭,怕是不便。”
“想不到侍郎大人看不上尚書之位,還吃著碗裡瞧著鍋裡,這兩手準備,進可攻退可守,佩服!佩服!”景明斂了面上笑意,眸色肅冷無溫。
沈浩心驚,面色驟變,“下官豈敢悖逆攝政王,只不過睿王爺若是鬧起來,下官人微言輕,怕是無力相抗。”
景明冷哼,“攝政王府動的手,睿王爺難不成還能過來找王爺,再打一架嗎?”
“不敢不敢。”沈浩身子直哆嗦。
“成與不成,你都看著辦。給王爺辦事,要記著一個規矩。”景明冷眸直視,“王爺這人,最恨別人有太多的解釋。王爺只看結果,不計過程,不論手段。明白嗎?”
“是。”沈浩容色微白。
景明笑著走出門,“不送。”
額頭薄汗涔涔而下,沈浩嚥了咽口水,這才弓著身子快步走出攝政王府。脊背發涼,這地方果然令人瘮的慌。再不走,他怕自己會腳軟,再也走不出去了。
東方旭就站在花廳的窗外,指尖輕輕捋過鬢間散發。
儒巾未縛,墨髮輕垂,這一副唇紅齒白的面孔,嫣然若女子,儼然若傾城。不笑則已,一笑誤國。一襲白衣,緩步走在長長的迴廊裡。宮燈搖晃,襯著他極好的面孔,宛若梨花綻放,又似芙蓉出水。沒有一點點殺氣,也沒有一點點冷意,渾身上下散發這溫潤的書生卷氣。
若不是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誰都不會將他與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聯絡在一起。
殊不知這白面書生,實則才是毒蛇猛獸。
走回自己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裡,遍佈鮮花果品,散著繚繞的瓜果清香。房間正中央,是一個極為精緻的手繪牡丹魚缸,魚缸很大,若雙人床大小。少許睡蓮伏在水上,似被這炭火的溫暖燻得昏昏欲睡,姿勢慵懶而嫵媚。
睡蓮下頭,魚兒成群。
雲官疾步上前,“公子,跟著王爺去代州府的人,被發現了。”
“然後呢?”東方旭面無波瀾,伸手拂開水面的睡蓮。
雲官深吸一口氣,低啞著聲音,“所有人都被殺,唯獨一人逃出,回來報信。”
“人在何處?”東方旭問。
雲官道,“在外候著。”
“進來吧!”東方旭捋起袖子,將手伸進水裡。
負傷的暗衛跪在東方旭身後,“公子恕罪,卑職辦事不利。”
“跟到哪兒,被發現的?”東方旭也不惱,口吻平靜。低豐投巴。
暗衛道,“剛到代州府,他們便開始打聽夏雨此人的背景。卑職等不慎被發現,悉數慘死在他們的手中,無一生還。”
東方旭眉頭微蹙,“夏雨?哼義父什麼時候對一個黃毛小子,捨得花這樣的功夫?”
“卑職無能,請公子再給卑職一個機會,卑職一定不辱使命。”暗衛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