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柏亦北正在和沈風開著視訊會議,他掛著耳機,時不時的翻兩頁桌子上的檔案,然後對電腦螢幕說上一串。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柏亦北沒有動,眼睛忙裡偷閒的瞅了眼推門進來的羅敬城,抬手指了指休息區,和沈風的討論沒有中斷。
羅敬城見柏亦北忙著,也沒開口,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茶几上很整齊,必需品一應俱全,可羅敬城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哦,少了杯熱茶。
羅敬城轉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老闆椅,不禁搖頭悶笑,唉,這丫頭一不在,他們這些“客人”連杯熱茶都沒得喝,還真是可憐呢。
將近等了二十分鐘,柏亦北的視訊會議才結束。他簡單整理了下檔案,起身,走了過來。
“怎麼樣?”柏亦北在小沙發上下來。
羅敬城搖搖頭,說:“不怎麼樣。從那幾個工程的賬目上倒是查出了幾個可疑之處,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柏亦東,跟吳洪力一毛錢的關係都扯不上。現在柏亦東一死,所有的問題都死無對證,就算現在我們真的找出點什麼,吳洪力也會一推六二五,把所有問題都推到柏亦東的身上。”
柏亦北後背靠在沙發上,抬手,指腹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揉著。他吐了口氣,沉沉的道:“這才是吳洪力的高明之處,他也知道,他做的這些事一旦抖漏出來,即使不死也會在牢裡待到死,有生之年再想出來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一早就為自己找好了替死鬼,可惜這位替死鬼後知後覺,被人利用卻還不自知,等終於醒悟了,卻又糊里糊塗的成了弟弟的刀下之鬼。真是可悲啊。”
羅敬城緊抿著唇,猶疑的問:“你說,柏亦東他們這件事,是不是吳洪力背後搗的鬼?畢竟他做的那些事兒,已經被柏亦東知道了。”
柏亦北的手從太陽穴上拿了下來,隨意的放在沙發扶手上,說:“雖然沒有證據指證,但肯定和吳洪力脫不了干係。不過,僅憑吳洪力一己之力,做不到這麼的周全,必定有人協助。”
這一點羅敬城很贊同,他說:“是啊,可這個人會是誰呢?吳洪力這些年雖然在商場上混的風生水起,但他依靠的還是‘凌雲國際’這個強大的背景,脫離了這個背景,他吳洪力什麼都不是,這個道理誰會不明白?這件事擺明了就是騎在老爺子頭上拔毛,可是這個人依然助吳洪力一臂之力,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什麼來路?
柏亦北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唯一肯定的是,這個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來路。他不自禁的想起那天晚上在雲海見到的那個神秘背影。
這個人,和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片刻,羅敬城又說:“你說,會不會是柏亦海兄弟?柏亦東和柏亦南是曹麗君和柏震坤的私生子,這件事傳出去怎麼說都不好聽,為了遮住這件醜聞,他……”
柏亦北反駁道:“這件事如果真是柏亦海他們做的,那他就不是遮醜而是昭告天下。”
“怎麼說?”羅敬城問。
“你別忘了,我們在十五樓見到的那些記者。如果真是他們做的,那些記者不是來幫他們保守秘密的,而是來將這件事公佈於眾的。”
“也是,那樣的話,柏亦海他們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唉,這件事好像走進了死衚衕。”羅敬城說。
是啊,死衚衕。怎樣從這條死衚衕裡找出柳暗花明呢?
敲門聲再次響起,少頃,康凱推門而進。沒有外人在場,康凱的動作言詞就顯得十分的隨性不羈。
康凱走過來,大呲咧咧的坐進沙發裡,揚手擦了擦額頭上那層薄薄的汗,舔了舔乾渴的嘴唇說:“小嫂子這一不在吧,這忙活了一上午,累累巴巴的跑回來連口水都沒得喝,真不是一般的可憐喲。”
羅敬城低頭悶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柏亦北一愣,還真是,他這一上午也連一口水都沒喝到,想起她沏的那清泠泠綠茶,這冒煙兒的嗓子突然清涼了不少。
柏亦北正“思茶解渴”呢,就聽見康凱嬉皮笑臉說:“北哥,要不你受受累,給奴才倒杯水喝?這也算是夫代妻職了。”
讓他伺候?這傢伙還真敢說。柏亦北飛過去個大白眼:“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羅敬城低聲一笑,康凱啊康凱,你這才是真正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捱罵了吧?
康凱撇了撇嘴,開始言歸正傳:“我去XX酒店前臺問了一下,雖說是包了整個酒店,但由於柏亦海訂酒店的時候時間比較緊,有兩個客人因為這兩天沒在本市,所以沒有辦理退房手續,也就是說,他們可能隨時回到酒店。這兩個客人的資訊酒店不予透漏,但我悄悄地問了一下,那兩個客人都不姓吳,而且他們都是入住在二十九樓。”
頓了一下,康凱接著說:“而從酒店後門出來看似像吳洪力的那個人,我們的人一直跟到一個新小區,小區需要出入證,所以昨晚沒有跟進去。今早我利用關係,查了下那個小區的住戶,沒有吳洪力以及與他有關的任何人的資訊。所以,那個人是不是吳洪力,不好說。”
柏亦北說:“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吳洪力,只要他與這件事有關,他就是有備而來的,所以一時間確定不了他的身份也是無可厚非的。”
柏亦北又問:“酒店的監控有什麼發現嗎?”
康凱從兜裡掏出一個優盤,說:“時間比較緊我怕有疏漏,所以就複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