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你們好了沒?好了就出……”康凱喊著就過來了,並且他沒想太多,就這麼生猛的衝了進來,往裡只走了兩步,看到床/上的情景之後,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聲音也戛然而止。
床/上的兩人,已然被康凱這忽然的闖入驚醒了思維,柏亦北的反應比較快,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起來的瞬間扯過被子遮住了衣衫凌亂的程落菱。他眉心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絲惱怒。
康凱幾乎是在一剎那間回過神來,撇著嘴唇,不動聲色的往外挪,一點一點的挪到門口,正欲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退出去的時候,柏亦北就開了口:“都闖進來了,這會兒再退出去不覺得有點晚了嗎?”
康凱的腳一下就僵住,片刻,乾乾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看躲在棉被裡不敢露頭的程落菱,眉梢挑了挑,說:“下不為例,下不為例,下次進來之前,我一定敲門。”
柏亦北看著康凱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冷冷的斜了他一眼,扣著睡衣上的扣子,冷冷一哼。
康凱被這聲冷哼,哼的小心肝顫個不停。心裡亂顫,嘴上卻不服,他說:“北哥,好事被攪不能賴我,誰知道你們這麼豪放啊?大白天的,連門兒也不關,你們這完全是無需買票,歡迎觀賞的節奏啊。再說了……”
柏亦北的臉黑了,本想斥責,想想還是算了。康凱這傢伙歪理最多,尤其是男女之事,說起來又大膽又沒邊兒,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說不出的。
柏亦北果斷打斷,沉著音聲說:“有事兒說事兒。”
康凱這才言歸正傳,回答說:“董事長來了,讓你們下去呢。”
骨節修長又毫無雜質的手,輕輕一滯,很快又恢復如常繼續把釦子扣完:“知道了。”
康凱走出去,很快又返了回來,兩手扒著門框,伸長著腦袋對坐在床邊的柏亦北笑眯眯著說:“北哥,要不你們繼續?我讓老董事長再等會兒,要不然你這副慾求不滿的樣兒,實在是太難看了。”
柏亦北黑著臉盯著康凱,薄唇一掀,冷硬的吐出一個字:“滾!”
康凱非但沒滾,反而笑得更歡了,他跨了一步,站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把手賤笑的說:“喊這麼大聲幹什麼?有勁兒你往小嫂子身上使,對我用這麼大力有個毛用啊?”
康凱的話音未落,一個枕頭就飛了過來,他拽著把手把門一扯,枕頭打在了門板上。以為這貨走了呢,誰料,片刻之後,他又把門推開條縫兒,腦袋卡在門縫兒裡,說:“小嫂子你這是恩將仇報啊,我讓北哥對你用力那是為你好,你知不知道個好歹?”
一個枕頭又飛了出去,這次是柏亦北扔的。柏亦北的速度迅速,但康凱的身手也不是花架子,他已經麻利的躲開,門鎖“咚”碰上的同時,枕頭再次打在了門板上,灰色的軟枕順著門板掉下來,在地毯上翻了個兒,最後兩個枕頭挨在了一起,像極了床/上的兩人。
沒錯,第一個枕頭是程落菱扔出去的。這會兒,她也已經坐了起來,兩個人幾乎是靠在一塊兒,坐在床/上,如果忽略掉柏亦北的臉色,他們真真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柏亦北的臉又黑又臭,他側頭,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唇角斜斜的往上一揚,似笑非笑的說:“那晚抵死不從,今天卻這麼的主動,原來是有……”
程落菱垂著頭,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但一聽他的語氣就明白了他心裡的想法。她往前一挪,從背後抱住他,急切的解釋道:“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柏老頭來清雅苑我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我回來也不是柏老頭安排的,我和你……我和你那樣也絕沒有一點的目的,是自願的,是心甘情願的。”
柏亦北一怔,說了一句:“那晚月黑風高的不自願,現在日照三竿倒心甘情願了,原來是喜歡白日宣/淫啊?”
什麼屁話,你才喜歡白日宣/淫呢。程落菱氣的恨不得咬他兩口,最後終是沒捨得。
她在他背上蹭了蹭,說:“那晚也不是不願意,那是因為……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你喝醉了,一直叫著你女朋友的名字,我怕你清醒了後悔。”
在程落菱的思想裡,這個理由是最微不足道的。在這個理由之前,其實還有個不堅定的理由,那就是,在她還未意亂情迷的時候,她有過推開他的念頭,不為別的,怕和他有了這層親密關係,到最後她和他必須分道揚鑣的時候,怕再也放不開手。但是這個理由,在他滾燙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下來的時候,已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喜歡他,這是不爭的事實。正因為這樣,當他們滾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堅決推開他。可是,和自己喜歡的男人親密無間的時候,男人滿眼滿心滿嘴全是另一個女人,任誰都受不了,不是她矯情,真的不是矯情。如果他沒有半路吐出那個名字,她相信他們那晚定會激情燃燒。
可,那個名字畢竟出現了,畢竟從他嘴裡濃情蜜意的吐出來了,這樣一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理由凝聚在一起,瞬間爆發出超強的力量讓她的理智轉瞬迴歸。
柏亦北思想一轉,回憶閃過,然後他問:“我喊得是沈伊薴?”
她搖頭,說:“不是,你喊得是小薴,喊得很柔情很柔情。”
他默了一會兒,又說:“那晚喝醉了在乎,現在滴酒未沾,不怕我更清楚的叫出我女朋友的名字嗎?”
程落菱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她只呆愣兩秒,就搖著頭說:“不怕,比起這些我更怕再也見不到你。”
他眉心一皺,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