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俯在張總裁的耳邊,聲音低沉卻清晰可見:“張總,剛得到訊息,這人是柏震衡的四子柏亦北,現在是‘凌雲國際’的副代理董事長,職位比柏亦東高。”
聽了這話張總裁腦袋一偏,眼睛裡滿是怒氣。
在剛有了和“凌雲國際”合作的苗頭的時候,他就命人查“凌雲國際”的底細。所以他很熟悉柏震衡、柏亦東、柏亦南,甚至柏震坤一家。在柏亦北這一塊,他得到的訊息是:從未涉及過“凌雲國際”一切事物。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柏亦東看成了“凌雲”第二當家人。
張總裁沉聲呵斥:“都是吃乾飯的?這麼重要的事兒都查不到?”
做了錯事,助理不敢反駁:“是我失職,任憑張總責罰。”
責罰是肯定的,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做事馬虎不得,一個小失誤有可能會讓一個專案,甚至是一家公司陷入無法補救處境。底下人辦事如此大意,張總裁又怎能不火冒三丈。但是,即使滿腔怒火,他還是快速且冷靜的分析了眼下的情況。
他雖然對柏震衡的這個四子一無所知,但他心裡有個篤定的答案,這個柏四少和柏太子不和,很可能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要不然,這個柏四少也不會橫插一腳。柏四少攪局的目的就是為了展現自己的能力,想自己代表“凌雲”簽約。否則,就不會帶著策劃書來了。
這樣看來,他們兄弟兩個和自己的意願一樣,都希望簽下這份合約。想到這兒,張總裁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最後不管誰在合同上簽字,可以確定,這次簽約不會泡湯,接下來就是看看要和誰簽了。
張總裁靜靜地看著柏亦北,柏四少剛才那句話太有實際意義了。柏亦東簽了約,柏震衡不發話給錢,那柏亦東可不就是給他開了個空頭支票嗎?可萬一這個柏四少的話不可靠呢?那他豈不又白白得罪了柏亦東?
初到石市擴充套件,能不得罪人還是不得罪人的好,尤其是“凌雲國際”的人。少頃,他心生一計。
張總裁看了柏亦北足足一分鐘,最後和煦一笑。
柏亦北離張總裁不遠,自上臺來,他就站到那兒沒移開過步。兩手習慣的插在褲兜裡,深灰色的西裝穩重肅然,臉上掛著個淺淺的笑意,整個人都是淡然若定從容自如,好似任何事都掌握在他的掌心裡。
張總裁看了柏亦北多久,柏亦北就回視了多久。所以柏亦北一看張總裁臉色的轉變就知道他相信了他的話,不敢說全信,但至少信了一半。
張總裁緩緩跨出一步,輕嗤一笑,說:“閣下把話說的雲山霧罩莫測高深,無非就是想為自己掙個機會。你咄咄逼人把我逼到黔驢技窮的地步,我也只能給你一個和柏總裁公平競爭的機會了。”
此話說的真是妙哉!
張總裁這話好似是說給柏亦北的,但實際上也是說給柏亦東聽的。
說給柏亦北的意思:你想要機會我給你,行不行的就看你的造化了;說給柏亦東的意思:是這個人步步緊逼,我是被逼無奈,最後只能給他機會。這樣一來,他張總裁誰也不得罪。
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柏亦東,這會兒子眼珠子都紅了,剛才他就想出手揍人,只不過一聽張總裁的話既有攔截的意思又有對他堅定不移的信任,他也只能將心裡的火狠狠壓下。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個張總居然鬆了口。那心裡的火就是想壓也壓不住了。
柏亦東疾步向前,然後一拳就向柏亦北的臉頰打過去。臺下,站在柏亦北身後的康凱幾乎是眼睛不移的盯著柏亦東的一舉一動,一眼就看穿了柏亦東的意圖,他兩腿一躍急若流星一般跳上臺子,緊跨幾步擋在柏亦北的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起拳頭向柏亦東揮了過去。可康凱的目標不是柏亦東的臉而是拳頭。
“咚”的一聲悶響,兩個拳頭撞到一起,康凱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站穩。而柏亦東就慘了些,他往後退了五六步,要不是桌子頂住,估計就摔到臺下了。柏亦東靠著桌子,握著右手齜牙咧嘴,看來那手撞到不輕。這也說明,跟康凱動手,他柏亦東不是個個兒。
柏亦東惱羞成怒,揉了揉手,不服氣的又衝上來。這次,康凱沒有迎上去,而是將柏亦北往左一推,他自己卻往右一閃。
柏亦東衝力很大,由於柏亦北和康凱都躲開了,他就徑直向前撲過去,然後咚的摔趴在地。
所有的人都以為是柏亦東自己摔倒,其實是康凱故意把右腳收慢,目的就是讓柏亦東摔倒。
發生的太突然,都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康凱以最快的速度,蹲到柏亦東跟前。柏亦東的頭剛要抬起,康凱兩手就按在柏亦東的肩頭,一邊右手暗暗用力,一邊叫著:“柏總,柏總。”
柏亦東的頭緩緩抬起,只是還沒兩秒鐘,啪的一下又摔了下去。
這時,柏亦東的兩個助理才回過神兒來,上前把康凱拉開,撲在柏亦東的身邊急喊:“柏總!柏總!”柏亦東就像睡死一般,沒有一點反應。
吳洪力也趕緊過來,看看柏亦東的樣子,斥責著兩個助理:“還喊什麼?趕緊送醫院。”
一個助理扶著,一個助理揹著,急匆匆往外走,吳洪力深深地看了柏亦北一眼,也跟了出去。
賓客們議論紛紛,有的還對柏亦北指指點點。記者們的相機自柏亦北進來就沒停過,剛才更是“咔嚓咔嚓”到爆。
張總裁看著離去的柏亦東嘴角一斜,露出笑意,這是他想看到的。他剛才拿話激,就是想讓這兄弟倆內鬥,這樣不管兄弟二人誰出局,他都不用做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