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震衡走了,程落菱和柏亦北走進了董事長室。
環視著這個講究的辦公室,柏亦北的情緒陰鬱而又沉悶。
老實說,他並不喜歡這裡。雖然說這裡包含了母親畢生的努力和心血,雖然說父親百年之後這裡原本就屬於自己。
這裡原本是一副蹈厲奮發勵精圖治的景象,雖然他們也爭強好勝你爭我奪,但他們爭奪的每一份成績每一分利益都是乾淨的,都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可是由於曹麗君母子的闖入這裡變得不再幹淨,勾心鬥角利慾薰心,為了地位,為了利益一個個都把自己的良心染成了黑色。
自己真的一塵不染?作為一個商人,他也不敢這麼說。
但至少他敢說,他的心裡有誠信,有良知;他對得起誠信二字,對得起良知二字。
父親的無情讓他不願意再跨進這裡一步,也不願意再和這裡扯上一絲的關聯。他丟棄母親的努力,任由他們掠奪甚至踐踏母親的心血,只是為了和他們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
他一退再退,都退到一個小角落了,可有人還是不放過他。
他不想爭不想搶,偏偏有人逼得他爭逼得他搶。
那他,也只能爭,只能搶了。
他暗暗沉了口氣,沉下去的不僅僅只是一口氣,還有那麼一股子的無奈。
整理好心緒,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單手拿起話筒在話機上按了幾下。
程落菱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眉頭緊蹙,看著他情緒低落,看著他拿起話筒打電話,可她還沒想鬧明白他那個電話打給誰呢,卻見幾個人把張辦公桌抬進來擺在柏亦北指定的位置,並在桌子上安裝了一臺電腦。
這幾個人做事的效率真的能稱得上雷厲風行,擺弄好這一切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兒,可是她卻看的很茫然。
等做事兒的人一出去,她趕緊湊過來問他:“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你用那張不就好了?那張不比這張用著舒服?”她看著這張普通的桌子替他委屈很。
那張當然比新搬來的這張舒服了,“凌雲國際”最高指揮官用的東西不舒服能用嗎?
可他對那張舒服了幾百倍的桌子看都不看一下,自顧的擺弄著電腦,不冷不熱的回了兩個字:“不用。”
她說:“幹嘛不用啊,閒著也是閒著,反正我也用不著。”
這話讓他揚起了頭,他看著她,音色有點硬了:“你用不著?既然你用不著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玩兒唄。”她不以為意,她覺得她說的沒毛病。
“玩?”他冷哼了一下。“你倒說的理直氣壯。”
她往前一撲,幾乎整個身子都鋪在了他的辦公桌上,看著他的眼睛:
“為什麼不理直氣壯?老頭兒說了,我到了這兒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老頭兒?一剎那的事兒,他就明白了這個“老頭兒”是何許人也。
撤回目光,再次放到顯示器上,他冷冷的說:“他倒還真寵你。”
這一點她不否認,點頭:“你說的沒錯,老頭兒對我是真不錯,有時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嗯,感覺還不賴!”她咋著嘴,不由的回憶著柏震衡對她的好。
他的目光瞬間橫射過來,像把利刃。或許太快太突然了,她被這把“利刃”刺的愣怔了。
片刻,他嘴角一瞥,露出一個明顯的譏諷,而後又回覆了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說:“既然感覺不賴,那就請去別處好好回味吧。你是來玩兒的,可我不是。請你離開,不要再打擾我。”
他的音調和語氣都怪怪的,到底怎麼個怪法,一時間她也說不上來。但是音色中的不爽快她是聽出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那說錯了,可一見她不高興了,就什麼都不管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向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