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敬城湊近柏亦北小聲的、笑嘻嘻的、一本正經的說：
“你不告訴我，我只好問別人嘍？”
看著程落菱把茶放好，羅敬城笑眯眯的問：“程董，能否向你請教個問題？”
程落菱很乾脆的：“請教不敢當，你問好了。”
羅敬城又說：“是關於公司人事方面的，如果有什麼不方便……”
她果斷的打斷他：“羅主管既然問出了口，自然是想知道答案的。心裡有了目標，又何必這麼囉嗦？”她做法獨斷，言語卻不冷硬，眉宇間依舊一如既往的笑意溫和。
小丫頭，你也太直率了點吧？你如此直白，豈不是顯得我太過虛偽？
羅敬城秀眉一挑，直奔主題：“吳總與李傑的關係，以及李傑挪用公司公款的事兒，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站直了身體，看著羅敬城笑著反問：“羅主管認為我是如何得知的？”
得，問了等於白問，想知道的沒問出來，還讓人家殺了個回馬槍。
這丫頭，看著簡單，其實是……其實是狡猾狡猾滴！
羅敬城摸著下巴，嬉笑著對她說：“我認為……程董一定是僱了個福爾摩斯般的私家偵探日夜監視，方可得知。”
一臉的正兒八經，卻是滿嘴的逗樂子。看慣了言詞謹慎的羅敬城，這樣的他當真讓她想笑。
她著實沒忍住，咧唇一笑：“我沒有閒錢去僱什麼福爾摩斯來當偵探，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他笑著追問：“哦，那是個怎樣的不復雜呢？”
她輕然一笑說：“很簡單，老頭兒告訴我的。”
“老頭兒？哪個老頭兒？”羅敬城蹙眉思索，這回答好像偏離了他思謀的範疇。老頭兒，怎麼平白又冒出個老頭兒來？
“柏老頭兒。”
柏……老頭兒？
呃，這個……丫頭你大膽，你太大膽了。
羅敬城繼續摸著下巴，話說到這兒，他有點不好往下接。
他正想著呢，又聽她說：“其實沒什麼好問的，我所瞭解的事兒都是老頭兒告訴我的，至於老頭兒如何得知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啊，沒你想的那麼的能力超然，也沒你想的那麼的莫測高深。話，說的簡單才好。”
羅敬城怔了怔，然後訕訕然的揉了揉眉。
柏亦北雙唇緊抿著杯子，強壓了一抹笑意。
羅敬城一開始就知道她絕不是個笨丫頭，卻真沒想到她會是如此的聰慧敏銳。
她最後那兩句話，說的隨和但意義頗深。她沒有明說，可暗地裡卻在明確的告訴他，她知道他在試探她，試探她的目的，試探她的立場，試探她在柏震衡身邊的分量。
闖蕩“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讓人堵得啞口無言，還是讓個小姑娘堵得，真是挫敗啊。
不過，他羅敬城是誰？怎麼可能讓自己鑽進死衚衕裡出不來呢。最好的策略就是繞道而行。
他笑著說：“程董說的對，說話就該說的簡單明瞭。再說了，咱們是自家人，自家人說話沒必要彎彎繞繞的，是不是？”
程落菱感到可笑。彎彎繞繞？說的是你自己吧？不過她沒對這些深究，而是想著羅敬城那句“咱們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