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菱眸光一閃,正好對上羅敬城笑的正歡的俊臉。
她眨巴著眼睛直問:“笑什麼?”
羅敬城抿嘴搖頭:“沒什麼,你繼續。”
程落菱心說,繼續個鬼啊?不要太莫名其妙好吧?
她無意識的瞅到了羅敬城身邊的柏亦西,只見她眼含羞澀,面布緋紅。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直愣愣的盯著她一動不動。
程落菱撓頭,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雖然她們不熟,但也不至於見了她跟見了鬼一樣吧。這兩口子太莫名其妙。
柏亦西兩口子莫名其妙,柏亦東和柏亦南看著她,一個似笑非笑,一個冷聲哼唧。
最安靜的就是柏亦北了,始終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好像他的鞋是黃金做的,一不留神就叫人拐跑似得。
走出電梯,程落菱問:“這是什麼地方?竟然這麼安靜。”
柏震衡說:“這一層有兩間辦公室,東邊是總裁室,西邊是董事長室。”
她立刻來勁兒了,嬉笑問:“那我這個代理董事長坐在哪兒?”
柏震衡給了她個大白眼,好像說她的問題問的太白痴。不過,柏震衡還是說:“當然是董事長室了。”
她笑了。
“要不要先看看總裁室?”柏震衡看著她。
她搖頭:“還是直接去西邊吧。”
儘管程落菱做足了心理準備,真正的身臨其境後,卻還是眼暈的想要扶牆。
房間很大,左邊是一排溜兒的落地窗,透過明亮的玻璃可清晰的看到窗外雲的流動。辦公桌、古董架、楠木門、皮沙發……都是清一色的暗紅。
暗紅不僅是房間的主色調,更彰顯著主人的沉穩與大氣。
站在這樣一個質地精良,精緻至極的辦公室裡,程落菱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夠肝兒顫。為了讓自己緊繃的心鬆弛下來,她下意識的轉了轉頭,掛在辦公桌後面的那副字便落入了她的眼簾。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是李煜的《虞美人》,按照流行的說法這也是李煜的絕命詞。不管是不是李煜的絕命詞,詞中的一字一句都顯示著一個帝王的驕傲。只是在驕傲的背後也透視著一股無法掩飾的悲哀。
程落菱不明白的是,柏震衡這個叱吒商業界的風雲人物,為何會在辦公室裡掛一首如此悲涼的詞呢?
“有什麼感覺呢?”柏震衡就站在程落菱的旁邊,握著菸斗,看著她笑問。
“要說實話?”程落菱抿著嘴笑。
柏震衡知道她這樣問,就表示說出來的絕不是什麼好聽話。
“當然要說實話。”可他還真想聽聽這丫頭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語來。
程落菱把頭低了低,附在柏震衡的耳邊,直言不諱的說:
“我聞到了一股奢華與腐敗相容的味道。”
柏震衡眼底掠過一抹怔忪。不過很快他就輕笑著說:
“那是你初次進來,過一段時間你聞到的會是拼命與睿智融合的味道。在這種氣味的促使下,你會變得果敢敏銳,機智幹練。然後運用你的聰明才智,在這裡大展拳腳。”
“大展拳腳?我看還是省省吧。”她撅著嘴說:“這可是你的地盤兒,在你的大本營裡我還是安分守己點兒好。我不習慣越俎代庖,你畫出道道,我順著走就行了。”
“真順著我畫好的道道走?那剛剛又是誰自作主張,擅改人事調配呢?”
他只打算安排柏亦北代理董事長助理一職,誰知道這丫頭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想更改,但這丫頭已經公佈於眾,他也就不好撥她的面子。
程落菱嘿嘿一笑:“我那麼做是為你著想。”
“是嗎?”柏震衡挑著眉,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當然啦!‘凌雲國際’可是你千辛萬苦打下來的江山,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坐在這裡噼裡啪啦瞎指揮,那可就把你畢生的心血毀於一旦了。其實這一點吳洪力說的也沒錯。就因為沒錯,所以我得找個懂行的不是?”她說的合情合理。
“那你為什麼不找亦東或亦南呢?”柏震衡反問。
“柏亦南在美國待得好好的,生拉硬拽的把人家扯過來總歸不好。至於柏亦東,你可告訴我,他剛剛虧損了幾十個億。跑了那麼大的碼子還讓他主持大局,有多少錢禁得住他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