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
柏亦北走過去把門開啟,看著門外的程落菱他的眸子微微一愕。
站在那兒,清逸的晨風不時的吹動她的長髮,舞動她的衣衫。輕曳的風兒把她的長髮向後吹,這讓她的臉龐顯得格外清晰。
卷卷的睫毛,盈盈的眼睛,粉粉的雙頰,嫩嫩的嘴唇……
昨天她樸素真實,中規中矩的職業裝,更讓她散發著利落和幹練。
現在?
一件衣服,一點化妝品,柔和了她的幹練,覆蓋了她的調皮。使她呈現出了另一種美,一種輕柔嫵媚,纖雅古典的美。
這種美讓人……他的神色陰鬱起來,而且越來越濃。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兒,沒有離開,可也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只是他黑眸裡的驚愕閃的太快,她還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不見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無邊的冷漠。
她那顆原本熱騰騰的心,也被他的冷漠澆的沒了一點溫度。
擠出一點笑意,她嘴唇翕動,聲音軟軟無力:“我,我回來了。”
回來了?
他怔了怔,嘴角一扯帶出一抹諷刺。
他的諷刺太明顯,瞎子都能看見。她不知道他那抹諷刺的真正含義,但她知道他諷刺的是她。
他沒有說話,挪了一步讓開了門口,她走了進去。
柏亦北望了望她的背影,然後頭一回,看向了不遠處的父親。
從買下這房子至今,父親一次都沒來過,有時他會想,父親是不是連這幢房子的地址都不清楚。
可是現在他居然站到了這裡,這會是怎樣的兆頭。好的?壞的?
不管柏亦北的驚愕閃的多快,警惕掩飾的多好,柏震衡還是覺察出來了。你可以說這是他過人的敏銳,也可以說是父與子之間血脈相連的感應。
程落菱蕭瑟落寞的神情讓柏震衡心裡一疼,有心想幫她出口氣,想想還是作罷。不是他不夠毒舌,說話嗆死人的本事絕不比任何人差。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還不是“嗆死”這個兔崽子的最佳時候。他先不管他,讓他繼續蹦躂。可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等秋後算賬的時候看他還能蹦躂幾下。
父子倆你不言我不語,你盯著我,我看著你。
最後還是柏震衡先破了功,他怒目冷眼,聲色冷冽的說:“說句話你能死?”
剛說完,柏震衡就懊悔。看來真是老了,定力大不如前了。
柏亦北沉默片刻,又往外挪了一步,把整個門口都讓開:“進。”
柏震衡吐著煙霧哼了哼,顯然對他沒有一點溫度的態度很不滿意,轉頭對身後的王誠說:
“小誠,把箱子拿進去吧。”說完率先往裡走。
王誠應了一聲,提起旅行箱,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