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亦東冷僵著一張臉,斜睨著這個年齡不大,卻及其狡猾的女人。
這幾年,爸爸將權力不斷的下放到他的手上,除了每週五來公司視察視察,聽聽報告,幾乎就是不聞不問。其實到現在父親的頭上只不過是頂著一個董事長的名號而已,論人際關係,實際上他已經是“凌雲國際”的老大了。
他不敢說公司裡的人百分百都對他俯首稱臣,但至少有六成都是他的人。
正因此,他的人才敢公然對抗程落菱;正因此,除了他,他的心腹吳洪力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包括他父親在內。
父親在公司裡說話不好使——這是個事實。
這個事實顯然被這個小女人看出來了,所以這個女人才把矛頭指向了他。
“凌雲國際”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是什麼?是權力的象徵,是實打實的實權,是除了父親之外最能體現價值的東西。
他如果開口說是,那就表示他預設了這個女人在公司的地位。他預設了,他的人自然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如果他開口否認,可這個女人手裡的股份又是柏家眾所周知的。如果他真不開口的話……不開口就是公然與父親對抗。
沒錯,眼下人脈關係父親是不如自己,但到底還是手握實權的太上皇。父親這個太上皇真要急了眼跺起腳來,“凌雲國際”還是會顫三顫的。
再加上,柏亦南柏亦北這群貨,巴不得自己和父親鬧掰呢,那樣他們就有機可乘了。
想到這兒,柏亦東決定還是忍一時吧。
有了決定,柏亦東把程落菱用力一推,他這一下子用力不小。程落菱搖搖晃晃了好一會兒才站穩,她這兒剛定穩了神兒,就聽柏亦東冷冰冰的說:
“既然是董事長親派的代理董事長,就該有代理董事長的樣兒。摸摸那個男人,靠靠這個男人,怎麼?你這個代理董事長來公司只是為了抱男人嗎?”
這話說得,真是讓人難堪的要死。氣量小點兒的,估計聽了得立馬撞牆。程落菱不是厚臉皮,也不是沒臉沒皮不知羞臊。可事態走到這一步了,她還就得繼續不要臉下去。
她又眉飛色舞,死皮賴臉的靠到柏亦東的身上,朗聲的說:“這抱男人也是個技術活兒,抱好了,抱對了,這一輩子啊,就剩下奢靡享受嘍。”她又湊到柏亦東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可我抱誰,也不會抱你。據我所知,你床/上的那點功夫可不怎麼滴。”說完,一扭一扭的走向柏震衡。
柏亦東看著那個又扭又晃的背影有點猜不透了,這女人是什麼意思?是在邀請他?這是魅惑了老的,又來勾/引他這個小的?準備大小通吃?
這女人,她是骨子裡就這麼浪?還是有人故意給他柏亦東設的局?真要有人挖坑給他跳,那這挖坑的人會是誰?
柏亦北?
哼,想想也只能是他,這個女人不就是他帶進柏園,帶到父親身邊的?目的不就是把自己拉下馬,他好上位嗎?
其實,是柏亦東高看了程落菱,她才沒那麼多的彎彎繞呢。她說那話根本就是在瞎扯,淌入柏家這灘渾水前,她壓根就不知道柏亦東是個什麼鬼,更別說他的床/上功夫是幾斤幾兩了。
可她第一次進柏家就看出柏亦東與柏亦北不對盤,讓柏亦北不爽的人,她看著也及其不爽。
愛屋及烏嘛。
讓她看著就不爽的人還招惹了她,她就會睚眥必報。這個柏亦東當眾羞辱她,她要不找回點兒來,心裡能平衡?她沒有當眾挖苦,已經是給他留面兒了。
說到底還是她太單純,思想過於簡單。
“詆譭一個男人的床/上能力,就是詆譭一個男人的尊嚴。”這個結論是她從網路裡看到的。
但她卻忽略了,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理解這句話,就不是詆譭而是邀請。也難怪柏亦東聽了會浮想聯翩。還好柏亦東對她沒什麼興趣,否則,她還真不知自己正矗立在怎樣的危險地帶。
柏亦東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股份的事,但會聽的也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這一訊息讓所有的人都成了啞巴,心裡的驚詫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尤其是鬧得歡的那幾位,不光驚訝還發虛,虛的都耷拉著腦袋不敢看程落菱一眼。
最不平衡的就是吳洪力,憑什麼啊?沒錯,這“凌雲國際”是柏震衡一手建立的,他把股份給了柏亦東,柏亦南,甚至給了柏亦北姐弟他都無話可說,畢竟人家是父子,是一家人。
可是給了這女人算怎麼回事?還給那麼多,憑什麼?
吳洪力憤憤不平,老子這些年為“凌雲”出生入死,拼死拼活,結果得到了什麼?屁都沒得到。TM的,人一老就都TM的成了糊塗蛋了,柏震衡也不例外。被這個小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都TM的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一腔的怒火散不出去,氣惱的吳洪力有些失去了往日的穩重,他激動的拍著桌子:“為什麼給?總得開會商討一下吧?”
吳洪力剛喊完,一個聲音就悠悠而起:“這話問的,也忒可笑了點吧?”
尋聲而去,不看還好,一看說話的人,吳洪力氣的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