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這樣的目光,如果現在蕭銳面前的人不是薛青衣而是換了另外一個人的話,也許這個人已經。不,這個人一定已經被蕭銳一掌拍飛了。
可這個人是薛青衣,所以她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那裡,還能一臉憤怒的怒盯著他。那滿是怒火的圓睜的烏黑烏黑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蕭銳低聲笑了起來,他解下了大氅,拍了拍其上的雪花,把大氅掛在了屏風後的衣架上,他的動作嫻熟,舉止淡定而又從容,如同一早外出後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一般。
他呀,真當玲瓏閣是自己家了。
蕭銳信步向她走了過來。“大晚上的,幹嘛發這麼大的火,我來看你不好嗎?”他的語速很慢,那靡靡的金陵雅音在靜謐的夜裡帶著誘人的調兒。
今日的蕭銳穿著一件石青色的直綴,腰前束著鑲滿珍珠的白玉帶子,黑色的長髮高高束起,在夜色中整個人明亮如寶石。
不過最讓薛青衣無法忍受的就是他此刻他臉上掛著的那得意而又放蕩的笑容。
她又不是和他半夜私會的小情人,還指望著她一臉殷切地等著他,薛青衣對著他撇了撇嘴,道,“你也知道這是大半夜了,你每次這樣進來,你知不知道會嚇死人的。”
“我知道你沒那麼膽小,我給你的人兒可還好用?”那人笑道。
薛青衣在心中嘆了口氣,面對蕭銳她總有種深深地無力感,“初晴確實不錯,這次多謝你了。”
“我們的關係還用得著你這麼客氣。”蕭銳低下頭來,目光掃過他桌案上的書簿,看她又瞪眼瞧他,遂又笑道,“合作關係,你可別想多了。”
鬼才想多了,薛青衣調轉頭,懶得和他計較,繼續奮筆疾書。
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給她的臉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空氣中流動著淡淡的梅花香味。
蕭銳把手支在書案上,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她,看著那排濃密的睫毛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那烏黑的眼眸如此專注,蕭銳不禁心想,如果哪一天她眼裡的認真專注只為他一人,不知道這雙眼眸又會是如何的蕩人心絃?
這麼想著,蕭銳忍不住伸出手,合上了她的書薄,薛青衣奪過書薄,瞥了他一眼,隨口說道,“別鬧。”
話一出口,薛青衣才回味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這樣的話語對他們兩個來說委實太過親密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來奪書薄,她也不會失言了,面對那廝灼灼的眼神,薛青衣不自在的別開眼去,小臉上不可抵制地瀰漫上了一層紅暈。
蕭銳看了一怔之後,心神隨之一蕩,看著淡淡的粉色從她的白皙修長的脖子一路漫延到了她可愛的小耳朵,那圓圓的帶著珍珠的小耳墜上瞬間也被染上了一層緋色。
蕭銳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他靠近她的小耳朵,呢喃道,“恩,聽你的,我不鬧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上,這下薛青衣不要說臉了,她的整個身體,哪怕是身上的腳趾都被他的話給羞紅了。
她就知道,對上他,準沒有什麼好事,這個人總有激怒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