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的母親盧氏是揚州首富盧百萬的老來女,也是盧百萬唯一的閨女,從小就被家中族人和三個哥哥的無限寵愛著,因著愛屋及烏的心理,盧家對蕭玉這個外甥女也是萬分溺愛。
因為金陵城和揚州路途遙遠,且盧氏總歸是外嫁女,不便時時探望。
盧家除了蕭玉滿月的時候來過,以後他們就沒有再踏入過寧國公府。所以這些東西也算是他們對蕭玉的一點點補償。
可蕭玉卻對盧家商戶出身的身份很是不屑,所以長這麼大她一次也沒去過外家。對母親盧氏也是不冷不熱,倒是一個勁兒拿著熱臉貼著肖氏的冷屁股。
盧家從揚州城運送過來的不少好貨色,都被這個蠢的送給了肖氏和蕭明珠兩母女。
只要她們母女倆稍稍暗示一下,她就樂呵樂呵地拱手相送。
那些好貨這幾年都被她送的七七八八的,餘下的價值也就一般,只是看著好看罷了,沒什麼收藏價值。
這時靈兒指著牆角隨意放著的一架古琴,奇怪道,“姐姐,你看這琴好古怪,尾巴怎麼焦掉了呢。”
薛青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咦”的一聲。這正是她前世遍尋不著的古代名琴--“焦尾”。
傳說這是前朝蔡大家流亡吳時,於烈火中搶救出一段尚未燒完、聲音異常的梧桐木。他依據木頭的長短、形狀,製成的一張七絃琴。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為“焦尾”。“焦尾”以它悅耳的音色和特有的製法聞名朝野。焦尾琴又稱“燒槽琵琶”。
沒想到竟是在蕭玉這兒,還被她當作垃圾一樣隨意扔在地上,當真是暴殄天物。薛青衣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對蕭玉這“妖孽”,她當真無語至極。
她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去,把“焦尾”從地上拾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書案上。
琴架上已經染了不少灰塵,薛青衣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撫著琴面,終是忍住撥動的衝動,收斂雙目。
轉頭對跟隨其後而來的四奴婢,吩咐道。“好好收拾一番,把這琴放在內室,找塊好一點的琴布遮起來吧。”
“姐姐,你不是挺喜歡這琴的嗎?為什麼要把她藏起來呢?喜歡的東西不是要時時看著,日日捧在手心上嗎?”靈兒不解地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她
薛青衣看著她耐心地道,“靈兒,當我們沒有能力擁有自己喜歡的珍貴的東西的時候,我們只能把它藏起來,因為還有太多太多的壞人想要這個東西了,他們隨時會來奪,會來搶。”
薛青衣頓了頓,繼續道,“只有等我們有了能力了時候,才可以把喜歡的東西拿出來時時欣賞了。懂了嗎?”這一世薛青衣再不會花費力氣在這些附庸風雅,無意義的事上。
靈兒聽了,似懂非懂,她拼命地轉動腦子,總算被她想到了。
姐姐的意思,就是好東西要藏起來,不能讓壞人知道。
她賣乖道,“姐姐,我懂了,我懂了。那我們趕緊把它藏起來,不能讓壞人搶了去。”
四奴婢對視一眼,又錯開眼去。小娘子出了一趟門,回來後所做的事和所說的話,她們是越來越不懂了,這絕不像小娘子平日的作派,可眼前這人明明就是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