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
良久,周宴的聲音軟了些:“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在你臉上看到難過的模樣,如此,我們也算沒有辜負相識的這一場。”
林杏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可沒有任何辦法。”
“好吧。”周宴閉了閉眼,從林杏房間內退出去,“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承魚節,宮中的請帖也發給了你。”
“我知道。”
送別周宴,小一嘖嘖道:“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明明是可以選擇的呢?”
小一眼神中帶著幾分不解:“我不明白,你在這裡是過,在原來那裡也是過,你之前的世界興許還不如此處這般輝煌,你為何非要回去呢?萬一你覺得之前的世界蕭瑟,想要回來,那可是件難事。”
“那不過是徒增希望給他罷了,我想要回去,因為那種感覺也給了我希望。”
林杏捏了捏眉心,“不與你說了,我要睡了。”
承魚節。
林杏曾經救下了容妃,皇上惦記著,請帖早早的就收到了。
林杏與趙頡上了馬車,興許是昨日的話傷到了周宴,今日倒是遲遲不見周宴的身影。
馬車轉眼就到了宮門處,馬車不能入內,林杏與趙頡步行的宮道上,清河郡主走來,瞧著比之前文靜了不少,見到趙頡也只是清淺一笑。
隨後,清河郡主便詢問道:“林夫人,我聽說紅衣……可是真的?”
林杏沉默了。
紅衣的死,在趙府內是一個眾人都不敢提起的話題。
清河郡主瞧著林杏的反應,已經猜明白了十分之八,她眼神中閃過幾分悲憫:“節哀。”
隨後,清河郡主轉向趙頡,深深的看了趙頡一眼,對趙頡道:“我們很快就要說再見了,趙頡,我們在京城還一起玩鬧過,轉眼間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趙頡方才就覺得她有些怪怪的。
這一瞬間更是覺得不對勁,他有些焦急的抬眸,詢問道:“你怎麼了?什麼我們就要說再見了?好歹你也是郡主,已經是不小的人了,怎麼還不知道避讖?這樣的玩笑可不好笑。”
“我是認真的。”清河郡主看著趙頡的眼睛道,“趙頡,這次承魚節,父皇有意將我許給烏仁圖索,兩國和親,以示友好。”
“北羌固來喜歡研究著些陰暗的東西,父皇有所忌憚,所以這次我特意在宮道上等著你們,其實就是為了與你們作別。”清河郡主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來,試圖活躍下氣氛,“趙頡,日後你也會娶親,可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烏仁圖索,又是烏仁圖索。
趙頡下意識道:“不行,你不能嫁給烏仁圖索。”
“為什麼?”
“因為紅衣,就是被烏仁圖索所殺,我與烏仁圖索結下深仇大怨,你們二人既然聯姻,那麼烏仁圖索定然知道從前你我乃是摯友,屆時,他又該如何對你?”趙頡眉頭緊蹙,對清河郡主道,“一定還有別的方法的,嫁給烏仁圖索那便是讓你直接去送死,你再去向陛下求求情,或是……”
趙頡頓住了。
若是想要阻止清河郡主嫁給烏仁圖索,在天子點頭前,唯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趙頡求娶清河郡主。
此事還需要一項功勞作抵,趙頡看向林杏:“娘,不能將清河郡主的後半生都搭進去,上次你不是救了容妃娘娘,您可否用此功勞,為我在陛下面前求來一樁姻緣?”
“趙頡,你倒是稀罕,不想我搭上後半輩子,所以就用你的後半輩子來搭上是嗎?”清河郡主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