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紅衣的目光對了個正著,窺見紅衣眼神中的幾分莫名坦然的赴死。
……
“殿下。”
趙頡還是忍不住制止了烏木。
“殿下,我不會讓紅衣影響我們的計劃,再讓紅衣多活些日子好不好?”
趙頡眼中噙著淚。
過往與紅衣相處種種全都在腦海中想起。
承恩寺,宮宴當夜,清明前夕……
一樁樁,一件件。
趙頡沒有辦法忽視。
“趙頡,蠱蟲以人命生活,你多留這個怪物一天,身旁的人就會有危險。”烏木冷靜道,“你分得清楚嗎?你認識的那個紅衣,和現在在你面前的紅衣不是一個人。”
“紅衣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散,殿下,我求您……三日,只要三日。”趙頡哀求道,“三日之後,我會親手殺了紅衣。”
烏木瞧了趙頡半晌,終是無奈的退下來。
“趙頡,不可感情用事。”
“你如此重情,會成為軟肋的。”
烏木搖搖頭,將藥丸重新放回盒中,交給趙頡。
“這院中還是不要留婢女了,蠱蟲一旦把宿主蠶食殆盡,就會尋找下一個目標的。”烏木看向林杏,“林夫人,這解藥,你能看出來其中的成分嗎?多研製些,所有見過紅衣的人,都要再服下一次。”
林杏早就在看到藥丸的第一時間,就將藥丸在醫療空間內復刻了一份研製。
現在她的識海中,早就已經備好了十多份。
林杏頷首,掩飾道:“半個時辰後。”
“好,勞煩林夫人了。”
林杏幾人退出院中,趙頡跌跌撞撞的上前,卻並未給紅衣解開穴位。
趙頡將那個小盒子放在身側,紅衣摔在臺階上,他也在臺階上就坐。
“紅衣,你會怪我嗎?那日趙府全府戒備,唯獨疏忽了你的院子,我只以為,他們的目標會是我或者娘,沒有想到會波及無辜的你。”
“那天晚上的確是烏仁圖索帶走你的吧?他是不是對你很兇,我知道蠱蟲的模樣,那樣噁心的東西進入體內,一定很噁心。”
趙頡就像開啟了話匣子一般聽不住。
紅衣本來還試圖插上幾句話,到最後,全都在靜靜的聽著。
烏木說,蠱蟲是沒有感情的,它們到死都會聽從下蠱者的話。
蠱蟲操控的人也沒有感情,或許紅衣之前對他有感情,可早就在蠱蟲入腹的時候,隨著蠱蟲蠶食的皮肉一起進了蠱蟲的肚子裡。
“紅衣,當初你不該跟著我下山的,你還小,比我還要小上一些年歲,你本來可以活的更久的……”
趙頡看向紅衣,問道:“這件衣服你喜歡嗎?”
不知道是不是趙頡的錯覺,紅衣的雙眼內,好似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一閃而過,沒入髮間。
“是你嗎紅衣?你回來了嗎?”
趙頡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