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當年與她相識,比周邈這個年紀還要小些。
可是老皮對她卻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好。
他們所在的巷子裡,三天兩頭就能夠聽到吵架的聲音,這些人無一例外不是在拿自身與黃梅梅和老皮作對比。
像“人家老皮那樣有本事的人,娶了黃梅梅之後可是讓黃梅梅受了半分的苦?”
還有“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一個東西,還是黃梅梅的命好。”
這樣的對話比比皆是,幾乎每一日都能在街坊鄰居的口中聽到。
老皮對黃梅梅幾乎是有求必應,想要月亮,那便絕對不會摘下星星來糊弄黃梅梅,如此一來,反倒是將黃梅梅的胃口越養越刁。
黃梅梅開始漸漸不滿足於老皮每月一貫錢的俸祿,強迫著老皮自立門戶,走上刀尖舔血的日子,又因為生了皮恩,對於老皮更是吆五喝六。
她之前被保護的多好啊。
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東窗事發,所有人都知道她黃梅梅在飯館幽會了小白臉,紛紛罵她不識好歹,更有甚者,趁著此次機會想要去接近老皮,她沒有那個臉在巷子裡繼續住著了。
黃梅梅心中絞痛,可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別無他法,只能夠咬牙,與周邈一同坐在車廂內。
周邈坐在正位,秋生在一側坐著,另一側周邈的腿正優哉遊哉的翹在上面,黃梅梅沒有地方可以坐,卻還需要時刻謹記著與秋生拉開距離,只能半邊身子挨著木板,半邊身子懸空著。
不過半個時辰,她的腿便痠軟不已,那坐在木板上的半個身子也痠痛的讓她直不起身子來。
周邈猜也猜得出她此刻並不舒服,可是他就是不與黃梅梅那處看,只慢悠悠的與秋生下著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路出了禹州城,方才進入山道,路途尚且顛簸了一下。
一聲驚呼傳來,居然是黃梅梅摔在了車廂內。
周邈與秋生玩味的笑容朝她看去:“你連手帕這件事辦不好也就算了,怎麼坐在木板上也能摔下去?”
周邈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黃梅梅抿了抿嘴唇:“是我方才沒坐穩。”
然而她身子方才貼上去,路途更加顛簸,黃梅梅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艱難的擠出一個笑來,尚未直起身子,又猛地一個趔趄,險些從車廂內摔出去,她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略帶幾分可憐的神色看向周邈:“公子可否能給我讓出一席之地?”
周邈對著秋生旁邊揚了揚下巴:“秋生旁邊是不讓你坐嗎?你非要這麼折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