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將契書放在面前仔細的看了幾番,見無甚缺漏,這才放了心,將契書遞還給她。
“旁人買店都斟酌再三,有的還需觀摩十天半月,你倒是好,上午出門,下午就拿下了。”
周宴只是嘴上說著,他對那家店鋪也有些印象,左右林杏身邊有他盯著,不會出什麼紕漏。
林杏抿了口熱茶,只是笑笑。
趙頡則是纏著他練了會兒基本功,兩個人剛出了些薄汗,就有丫鬟來請:“世子,少爺,該用晚膳了。”
權當是沒有看見林杏與趙頡的模樣。
林杏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下腹中也不算太餓,侯府的人心複雜,她也懶得應和。
然而趙頡渾然不知,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娘,吃飯了。”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嗤傳入林杏耳中,林杏下意識循著聲音看去,視線盡頭便是那個小丫鬟,她年歲不大,卻面露不屑,見林杏瞧過來,心知方才的輕視被正主聽了進去。
儘管有些心虛,可卻依舊不願意低頭的樣子,只把目光放在了他處。
林杏擰了擰眉頭,盤算著自己在侯府這統共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一個小丫鬟都看不下去了。
趙頡等了會兒,見林杏還是沒有動作,又重複了一遍。
林杏這才起身,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那小丫鬟的神色,只見她刻意的跟在周宴身後,再不濟便是與趙頡並排,全然不把她放在眼中。
走了片刻,周宴忽的停了步子,林杏與趙頡站住,這才發現周宴已經來到了後院的假山旁,他面容籠罩在黑色下,手中摺扇未開,問那丫鬟道:“什麼事?”
丫鬟一臉無辜的抬眸:“啊?”
“採秋,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採秋怔住,似是沒有想到過周宴會對她這樣的態度,鼻子發酸,還未來得及低頭,眼淚就已經落了下來。
有意思。
林杏倚著假山,笑吟吟的看著周宴。
周宴:……
他心中無奈,面上依舊冷若寒霜:“三。”
見哭這招沒用,採秋這才抹淚,囁嚅道:“世子息怒,奴婢是今日在廚房當值時聽了些閒話……”
“什麼話?”
“說……趙家少爺與趙夫人年紀相仿,又舉止親密,趙家家主過世幾天就死了,趙夫人年紀那麼小,怎麼耐得住……”
嘶——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周宴竟然將手中的摺扇撕裂了兩半。
趙頡的拳頭也猛擊向假山,怒道:“豈有此理,我與我娘清清白白,那些人心思不乾淨,反倒還無端猜忌起我和我孃的關係!”
說著,趙頡轉頭,直勾勾的盯著周宴:“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