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對勁,林杏立刻看了一眼周晏。
周晏揮揮手,身後的侍衛便退了下去,只留他二人在甬道內低聲交流。
“嫂夫人,趙忠這話可是有什麼不對勁?”周晏壓低聲音,湊到林杏面前。
兩人還是頭一回靠得這麼近,林杏有些不大習慣,但事情緊迫,她想也沒想,便學著周晏同樣啞著聲音說道:“趙忠說的這東西頗有些古怪,煩請世子吩咐下去,今日所有參與拷問趙忠的人都須得監視起來,嚴防他們將此事外洩。”
周晏看了一眼牢房,估摸著說道:“這倒是有些為難。”
他伸手比了個數,“今日參與拷問約莫有二十人,若都要將他們監視起來,沒有由頭,恐怕難以服眾。”
身為世子爺,他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是若貿然做出這等越俎代庖欺人太甚之事,於他的名聲有損,他不得不思量再三。
可林杏還拿不準,趙忠所言與自己猜測的東是不是同種東西,如若不是便罷了,但若是的話……想到那東西在人類歷史上引起的災害,林杏柳眉緊蹙。
她思量再三,對周晏說道:“我懷疑趙忠孫兒並非生了怪病,而是被人引誘,犯了某種癮。此事還須得深入調查才能確定,請世子斟酌考量。”
見林杏臉色如此嚴肅,周晏知曉不會是小事,他道:“嫂夫人可知該如何確信?”
“須得調查趙忠的孫兒都接觸過什麼。”林杏說著,想到趙忠常去東陵藥鋪,又補了一句,“尤其得查一查這東西與東陵藥鋪有無關聯,如若有,那這些日子以來,常去東陵藥鋪的人都得查清楚。”
假如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東西,而東陵藥鋪背後又是太子,那個太子必廢不可!
覺察到林杏的嚴肅,周晏沒有耽擱,立刻吩咐人下去調查。
在下大牢的甬道里吩咐完,周晏才和林杏去牢房看趙忠。
而趙忠看見林杏,眼神閃躲著躲開。
趙頡被他這模樣氣得臉色烏黑,斥罵道:“你現在知道無顏去見我娘了?當初你要害她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愧對她?我爹待你不薄,我也對你格外尊敬,你在我們趙家,除了兩個老的,還有誰敢給你臉色看?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不能說出口!百年之後,你有臉下去見我爹嗎!”
趙頡越說,趙忠的臉色就越發慘白。
林杏抬手阻止趙頡,“別再說了,木已成舟,既然他這麼做,自然也要承擔後果。”
說著,林杏看了一眼四周的官差,緩緩走到趙忠面前。
趙忠兩隻手被掰到身後,吊在木樁子上,身上也被趙頡打得鮮血淋漓,整個人狼狽不堪。
林杏站在他的面前,仰頭望去,動了動嘴唇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你的孫兒可是吸過什麼東西?”
在林杏銳利目光的注視下,趙忠眼神一陣震,縱然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也確定了林杏的猜測。
就是她想的那東西!
“可是與東陵藥鋪的人有關?”林杏不加停頓地又問了另一句。
趙忠這時已經反應過來,躲開了她的視線,避而不答,但卻更加確定了林杏心中猜測。
一想到那玩意兒竟在這時候就傳入了這裡,林杏頓時臉色突變,轉頭對周晏道:“殿下,立刻派兵圍剿東陵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