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磚銀磚堆砌成的小山,還有不少箱子裡放著銀兩和珠寶,零零總總加起來,就能趕得上大慶朝一年的財政收入。
這可是周晏的原話。
雖然林杏也不知周晏如何知曉大慶朝的財政收入,但不妨礙她面露驚訝。
“這麼多銀子是從何而來?”她隨手拿了一塊金磚掂量,分量足得很。
能把金子融造成這般分量的金磚,顯然不是小作坊能做到的。
她翻來覆去的在金磚上面檢視,果然在金磚底部一角,看見兩個小小的字眼。
“滿記。”她讀出那兩個字,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周晏也從她指的地方看見了滿記二字,林杏不知道,但他卻一清二楚,這滿記指的是京城的滿記金號。
不過滿記金號並非京城本地人開設,據說幕後掌櫃曾是南詔國遺孤。
在京城時,他也曾因好奇查驗過,只可惜那位掌櫃隱藏的太深,讓他無從下手,未免打草驚蛇,也就沒有深究。
“是一家金號的名字。”周晏低頭看著手上的金磚,英挺的眉頭擰在一起,“只不過這家金號鮮少為人所用,難不成這是滿記金號的地盤?”
但如果真是滿記金號用來藏金子的地方,他藏這麼多金子做什麼?為何又如此靠近東陵藥鋪?
禹州離京城雖然不遠,但京城附近有更便於滿級金號貯藏金銀的地方,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跑到禹州來,修建一個越規制的陵墓?
剎那間,許多疑惑湧上心頭。
周晏沒有深究,而是令人清除掉他們來過的痕跡,切勿讓人察覺,隨後又留下十人在附近盯著,他則帶林杏乘馬車回城。
“世子不準備上報陛下?”馬車上,林杏十分好奇。
不說陵寢中偷天換日的金銀財寶,單單是那一座超越規制的陵墓就足夠讓天子震怒的了,到時候攪亂禹州這一灘渾水,再想查趙家之事不是更容易嗎?
“修建陵寢總有工匠,我們沒有在墓穴中看見屍體,就證明那些工匠被放了回來。接下來只需要順藤摸瓜,沿著那些工匠查下去就能有所得,無需告訴陛下,引天子震怒。”周晏闔眸解釋。
“此事與東陵藥鋪背後之人……”林杏說道一半便止住話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周晏。
連她都能猜到那陵寢或許和東陵藥鋪有分不開的關係,周晏為何要裝作不知?
“林杏,”周晏開口叫了她的名字,緩緩睜開眼眸,目光比窗外圓月還要清冷三分,“即便是我想想動太子也難如登天,皇上對他只是略有忌憚,並非想廢太子。日後這些話不必再提。”
從前一直覺得周晏並未將太子放在眼中眼,但現在林杏才知道,不是未曾放在眼中,而是根本無法動搖。
太子與陛下是國之根本,豈是他區區一個常安侯世子想動便能動的?
所以越是這般才越要從長計議。
而周晏千里迢迢跑來禹州,從東陵藥鋪下手,為的也是此事。
也正因如此,他才讓士兵清理掉陵墓中的痕跡,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驚動太子。
林杏不由疑惑,他和太子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