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約了周晏次日晌午來教授趙頡弓箭的,但次日清早,周晏便過來了。
林杏睡眼惺忪,卻又不好意思,慵懶笑道:“世子這般勤勞,我算是知道趙頡差在何處了。”
聽出了林杏的恭維,周晏溫朗一笑:“嫂夫人這麼說可就是取笑我了。天色還早,你先歇著,我讓忠伯去叫趙頡起來。”
“那就有勞世子了。”林杏用手帕遮住臉,藉機打了個哈欠,轉身離去。
連日來她就沒睡過一個好覺,今日好不容易無事可做,她自然是要去睡回籠覺的。
可憐趙頡還在睡夢中,就被周晏讓人挖了起來,拎著衣領直奔練武場。
“滾!都滾!讓小爺睡個好覺!”
趙頡不服氣的抬手撲騰著,連眼都懶得睜一下。
忠伯在一旁聽得瑟瑟發抖,生怕世子一個不如意,便把趙頡給砍了。
好在周晏脾氣甚好——他只是讓人把趙頡綁在了梅花樁上,接過張平遞來的弓,挽弓搭箭,直指趙頡腦門。
恍惚間看見周晏的弓箭指向自己,趙頡瞬間打了個激靈,剎那間清醒過來,“世、世子!世子千萬拿穩弓箭,學生已經清醒,現在就能練弓射箭!”
“趙賢侄確定現在醒了?”周晏的手鬆了幾分,眼神犀利的落在趙頡身上,“可別到時候又糊里糊塗的睡過去。本世子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對學生更是要求嚴格,趙賢侄想清楚了。”
趙頡動了動手腕上綁的緊緊的繩子,欲哭無淚。
他倒是想不清楚,可世子也沒給他機會啊!現在這情形,他敢說沒想清楚嗎?
只怕話才說出口,自己就得下去陪爹了。
“想清楚了,學生這就練功!”
周晏收回弓箭,丟給張平,轉身吩咐道:“先不必彎弓射箭,繞著南鑼鼓巷,跑上十圈,清醒清醒。”
“十……十圈?”
恍惚間,趙頡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確認周晏臉上沒有說笑的神色,才哀嚎一聲,跟在張平身後跑出去。
看著趙頡離去的身影,周晏輕笑一聲,吩咐忠伯,“安排早膳,我去叫嫂夫人。”
忠伯先是應了一聲,接著忽然想起什麼,步子一頓,猶豫問道:“要不還是小人去叫夫人吧?”
再怎麼說林杏也是老爺的夫人,讓世子一個外男進去,多少有些不合禮數。
周晏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鳳眸暗含冷厲,讓忠伯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忠伯才意識到,周晏既是老爺的故友,但也是常安侯世子,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喪夫之婦如此熱切?自然是因為生了男女之情!
明白這個道理後,忠伯嚇出一身冷汗。
周晏卻出聲安慰:“嫂夫人嫁給趙兄沒多久就守了寡,忠伯難道忍心看她一輩子守著趙家的空殼過活?”
忠伯當然斷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且不說主子的事,不是他一個做下人該議論的,就單單常安侯世子對夫人有非分之想,他就不該多嘴,只能如鋸嘴葫蘆一般在一旁沉默不語。
周晏不在乎忠伯的心思,總歸他是不敢告訴林杏的,就算說了林杏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