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晏在這當口,也是心煩意亂,理智不全。
“是,我這輩子認定了她。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帶她走,那時我便已經做好了拋棄一切的準備。”
那我呢?我怎麼辦。秦知晏你這輩子還想再這樣對待我一次嗎?讓我一次次為你心碎神傷。你為了她甚至連皇子之位都不要了?!
阮清霜的內心在吶喊,但這些話她說不出口。
她只能紅著眼,看向秦知晏。
身後傳來秦越的腳步聲,阮清霜想說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秦越的腳步慢了下來,他並沒有刻意去聽秦知晏和阮清霜的對話。但秦知晏那幾句話說得太大聲,以至於他不想聽都聽到了。
秦越默了一瞬,其實他對秦知晏沒有趕盡殺絕,不然秦知晏此刻應該在天牢裡,而不是在阮府。
在秦越的觀念裡,這世上沒有令他要死要活的男女之情。他想過娶妻生子,但也只是順應世俗的需要。
如果是別的女人讓秦知晏這麼要死要活的,秦越真犯不著跟侄子搶女人。
但阮嬌嬌不同,阮嬌嬌是他的“命”。沒了阮嬌嬌,他可能會沒命。
秦越輕輕咳了一聲,走過來對秦知晏道:“什麼時候回府?我送你一程。”
秦知晏:他不回府!
他就是想等秦越走了之後,去找阮嬌嬌問個明白。
但秦越像看穿他似的,不給他見阮嬌嬌的機會。甚至還在她園子外面守了一會兒。
秦知晏不說話,秦越也不說話。二人就這麼站在海棠居外面的小路上大眼瞪小眼。
最後秦知晏終於忍不住:“我還有幾句話想問她。”
“問不問,結果都一樣。”秦越邪飛的眉眼看著他,面上有種自然流露的囂張。
“我不信她是自願嫁給你的!”秦知晏一字一頓。
“子桓,”秦知晏語重心長的勸說,“你還年少,除了兒女情長,還有許多比這更重要的事。”
對秦越來說,他娶阮嬌嬌是為了活命,並沒有太多情愛的成分。
秦知晏的身子微微顫抖,他知道阮嬌嬌嫁給秦越這件事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他開口,七尺男兒的語調裡帶了哭腔:“小皇叔,你要是不在意兒女情長,能不能將嬌嬌讓給我?”
下一刻,秦知晏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只要秦知晏答應他,他願意朝他下跪,甚至願意做任何事。
秦越皺眉,在他膝蓋上輕輕踢了一腳,好叫他站正。
秦越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悶悶道:“讓不了。”
說罷不再理會秦知晏,繞過他們朝外走去。
這是不再攔著他們見面,給了秦知晏一個見阮嬌嬌的機會。
秦知晏立即像脫韁的野馬,快步朝阮嬌嬌的院落奔去。但待他走到那圓洞門口,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問不問,結果都一樣。”秦越的話像一把斧頭砸在他胸口。
阮嬌嬌要嫁人了,從此以後她生命中的一切,他無法再參與。她當然也不可能再跟他逃一次婚,秦越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那一刻秦知晏看著院落中離他幾步之遙的屋子,那裡面睡著他心愛的女人。
可他們之間卻彷彿隔了一整個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