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志遠一隻行李,一把吉他,獨自一人,往車站而去。
他沒有回頭。
他能感覺得到,她在看著他,在向他揮手,他怕,怕她看見他的眼淚。
志遠何嘗不知,此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了,也許,永遠也見不著了她了。
他只是在心裡祈願,願她安好!
“我走了,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我走了,像來時一樣,跌跌撞撞……”
“像那流浪的風,像那漂浮的雲,失落的靈魂,無處安放……”
志遠想起了秦楓寫的那首歌,他的嘴角,蕩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朱小雅說,讓他去國外唸書,他何嘗不想去?
雖然口中拒絕,實則,他已經心動不已。
他一直夢寐以求,揹著吉他,走遍全世界。
這是一個怦然心動的機會,他拒絕了。
他不想走得這麼不明不白。
他是負氣而走,家裡人,一個都沒交代,這樣不妥。
有一個人告訴他,他的根,在黔中。
要走,也是堂堂正正的走,絕不是這樣。
等到某一天,靠著自己雙手,有足夠的資格,他,會走遍全世界。
但絕對不是,靠人扶一把,儘管,那個人,是與自己手同手足的大哥。
志遠邊走邊想,不知不覺,火車站,已經遙遙在望了。
“小夥子,算一卦?”正在這時,路邊,有一箇中年大漢,裹著棉襖,對著志遠,笑著說道。
志遠瞥了他一眼,不作理會,繼續往前走去。
“小兄弟是南下吧,去北京的車,要九點半才有,現在還早呢!”算命先生繼續說道。
志遠頓足,回過頭來。
“你想怎麼算?生辰八字?還是面相?還是手相?”志遠寒聲道。
“如此寒東,一般南方人北上,都凍得瑟瑟發抖,小兄弟是南方人吧,看你衣著單薄,卻不懼嚴寒,想必,你是寒冬臘月生的,八字就不用算了!”中年男子侃侃而談。
“哦?”志遠目光一動,轉身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洗耳恭聽!”
“至於面相!”中年男子繼續說道,“小兄弟本來面容清秀,卻因為一道疤,而毀了半生吶,想必兄弟是嫉惡如仇之人,卻不知道,這道疤,是你的命理,可以預見,兄弟以後一生中,將伴隨著刀槍與血腥!所以,也不用算了!”
“這麼說,你要看手相嘍?”志遠眉頭一挑,伸出手來,擺在中年男子面前。
“這……”中年男子盯著志遠的手掌,神色凝重。
“如何?”志遠問道。
“斷掌!”中年男子說道,“你手心,三條主線,不相交……中間一條,是你自己,卻沒有左側這條深長,這是你父親……你和你父親,關係不和……甚至……”
“甚至什麼,繼續說!”志遠寒聲問道。
“長短,代表生命的長短,深淺,代表福緣,你父親這條,前段深,中間大半斷漸漸變淺,到後段才深起來,你……”中年男子欲言又止,“白髮人送黑髮人吶,你可能會……夭折,死於你父親之前……而你父親,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會遭受苦難……”
“右邊這條呢?”志遠耐著性子問道。
“右邊這條,既短又淺,長短和你的這條几乎一樣……”中年男子抬起頭來,看著志遠,顫聲說道,“左父右母,你母親……離世了……小兄弟,萬分抱歉!”
“你認識我?”志遠突然問道,盯著中年男子,眼睛裡,閃出一道寒光。
“第一次見,何來認識?”中年男子坦然道。
“好!繼續!”志遠悶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