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承擔責任,畢竟,袁媛是他舉薦,剛剛開始合作,便出了大問題,責任,自然由他來擔。
但,一想到歡兒和吳志遠的手段,他不敢想象,通緝令一發出去,在絕境中,不知道這兩個人,還要殺多少人,且,不是以前那般涉案人員,可能,會有很多無辜者白白送上性命。
更何況,現在,又多了一個瘋子,秦誠誠。
想到這裡,張逸傑頭皮發麻。
所以,他才頭痛,頭痛欲裂。
不知何時起,他便犯上這個病了,只要碰上非常棘手的案子,便會如此,一如之前的項雲飛。
他見的死亡太多了,他不想再看見死亡。
“我知道你有氣,但我們不得不這樣啊!”廳長嘆道。
“這幾個月來,死的人太多了,既然嫌疑犯已經鎖定是誰,這通緝令,不得不發啊,輿論壓力很大!”
“我知道!”張逸傑不由得攥緊拳頭。
他聽懂了,廳長是在責怪他辦事不力。
好幾次,都是因為他,吳志遠和歡兒逃走,直到現在,抓捕未果,所以,不得已而為之。
“你不懂!”張逸傑的老師搖頭,悠悠說道。
“小張啊,你在北京,一直跟著我,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這次,也一樣,你做得很好,我們沒有責怪你!”
“嗯?”張逸傑抬頭,目光一閃,“老師教我!”
“我們也不想發通緝令,可這潭水,很深,你知道嗎?”張逸傑的老師說道。
沉默半晌,張逸傑點頭。
“哪怕再清澈的湖水,當你沉入其中時,你都會覺得這片湖水很深,很大,看不透,好似裡面隱藏了數不清的秘密……”張逸傑的老師說道,目光深邃起來。
“但是,當你離開了湖水,站在湖畔低頭去看,你會發現,這湖水清澈,一眼能看到底……”
“這是為什麼?你有答案的,因為你在湖水裡,所以你看不到,這不是說讓你離開湖水,而是當有一天,你不是站在湖畔,而是站在天空上低頭,你會發現,這片湖水,不但清澈能見底,同時……它原來只有巴掌那麼大而已……”
“在更遠處,你若遙望,你能看到比湖畔更磅礴的大海,在更高處,你若抬頭,一樣能發現,比你所在的世界,更浩瀚的宇宙!”
小張,懂我在說什麼了嗎?“張逸傑的老師說著,摘下眼睛,盯著張逸傑。
“你們……是想借此機會,將我徹底和婺城警方分隔開來?旁觀者清?”張逸傑沉默片刻,試探問道,“一者,可以麻痺某些人,比如婺城公安局那位,比如杭州那位,因為你們說,通緝令不是你們弄出來的,我猜測,想必是這位弄出來的吧,他想給你們施加壓力,或者說,表明自己公正的態度,已此來彰顯自己的政績!”
“二者!”張逸傑繼續說道,“我現在犯病了,已然無用,剛剛你們也提過小靜,是不是讓我在家安心照顧妻子?”
“不不不!”廳長擺擺手,“你錯了!”
“第一點,你算是說對了,我們的確需要一個人來承擔責任,你,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某人知道執著,知道我們再你背後,對你很忌憚,所以就順他的意!”
頓了一下,廳長繼續說道,“不過,這個世界,更需要英雄!”
“英雄?”張逸傑慘笑,“我不是英雄!”
“改革開放以來,我們的經濟飛速增長,很多西方的物質文化理念也開始普及起來,人情也慢慢的淡漠了……我們,需要英雄,特別是,遇到諸如陳歡兒,吳志遠此類視法律如無物,兇狂殘忍的人物時,我們需要一個站出來,一個真正的英雄站出來,去追,甚至和他們拼命……要不然,以現在人們的心態,就算通緝令發出去,有人會舉報?沒有!要麼不在乎,要麼為了自保,但不會有人舉報!這通緝令,等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