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我就不怕了,我等你回家!”
柳夢然拿起筷子,嫣然一笑。
吳志遠匆匆走了,沒有一絲停留,她的額頭上,卻還留有他唇角的餘溫。
他親她了!
儘管她知道,他的心,屬於另一個女人,但有那麼一刻,他是完全屬於她的。
她滿足了!
只要能跟著他,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哪怕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她已經滿足了!
“你都還沒吃飯呢!”
柳夢然吃好飯,準備收拾一下房間,她的眼睛,不經意間,往沙發上瞟了一眼。
那是吳志遠昨晚睡的地方。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沙發上後,就離不開了。
沙發上有東西,那是一隻小密封袋。
“那是什麼?”
柳夢然走過去,把密封袋開啟,她終於看清了裡面的東西。
一對銀環,一封信!
“這是她的麼?”
柳夢然的指尖,在銀環上劃過,隨後小心翼翼地放下。
她的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把信開啟,讀了起來……
“自白書?”
柳夢然的手,在急劇地顫抖。
“我本是一介布衣,生於寒冬臘月,母親亦逝於寒冬臘月。
有人說,我命如雪,只可活在冬季,不必嚮往夏日,那裡是我的人生。
我本無大志,只想平淡安逸地過完一生,不想,十五歲那年,奶奶也離我而去了。
還記得我離開家鄉時,天空下著雨……
我不願低著頭,蜷縮著身子在他人簷下避雨,只能挺起胸膛,於風雨中前行。
那天,我溼透了衣裳。
那時,只感覺到母親的墳是溫暖的。
我走了,去了東北。
不曾想,工作的第一天,就是在工地上挖死人。
那是一對父子,因為塌方,被埋於深井之內。
我親眼看見,塔吊上的鋼絲繩,綁著他們的四肢,一截一截地扯了出來。
對於十五歲的我,這是一個揮之不去的惡夢。
父親說過,要敬畏生命,然而我看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我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生命就是一場旅行,每個轉角都有新的風景,在路上,有我的足跡,這足跡無論是深或是淺,這都是我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