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一場暴風雨,動魄驚心,洗淨了汙濁的空氣。
此間夜裡,夜色撩人。江風拂面,楊柳依依。
夜已深,人們已經安然入睡。
江畔上,有一個人在獨自行走。
張逸傑來到了百花街,此時此刻,整條街,只他一人。
他不禁往那條昏暗的街道望去,那條街,有一家賓館,曾經一個人,每天都會做好了一桌飯菜,等他回來。
而今,那個人不見了。
她的笑容在他腦海裡,依然栩栩如生,可他伸手抓去,抓到的,不過是黑暗中的一把空氣。
回憶往昔,歷歷在目,時間流轉,再看今朝,他卻只能品嚐孤獨的味道。
張逸傑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他盡心盡力破案,案子明明沒破,項雲飛卻宣佈要結案了。
他心已經涼透,憤然辭職。
此刻的張逸傑,仿若變成了另外一個吳志遠。
他既然離職了,那可以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於靜。
他剛走出公安局,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中年男子,楚雄!
他有一種直覺,楚雄此人,絕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那麼簡單。
他亦步亦趨,往鴻運賓館而去。
“不對!”張逸傑忽然頓住腳步。
他現在醒悟過來!不對!一切都不對!
張逸傑想起了今天項雲飛的一舉一動。
這不是他平常見到的項雲飛!
項雲飛今天的言行舉止,太過反常了!他太過隨意,太過淡然,從他走進項雲飛的辦公室裡,項雲飛的表現,始終沒有變化。
就算張逸傑拍案而起,怒瞪著他,他的情緒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絕對不是他了解的項雲飛,若是平時,張逸傑敢這麼做,項雲早就整治他了,而今天,他竟然沒有絲毫在意。
說起來,張逸傑單獨見過項雲飛,只有兩次,但他對張逸傑的態度,兩次都一樣,先是教訓他一段,說他辦事不力,但隨後又委以重任。
張逸傑此時似乎明白了什麼,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項雲飛對他寄予厚望,良苦用心。
“我剛走進辦公室,你故意提陳定海來過,是想激我主動辭職麼?”
張逸傑想起他剛走進去時,看到辦公桌上的那兩隻茶杯,當時他沒在意,現在想來,那杯子的茶水早已經涼透,根本不像是陳定海剛走的樣子,而項雲飛一直襬在辦公桌上,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故意為了讓某個人看見,或者,說白了,就是讓他看見。
最後,項雲飛還提起婺江浮屍案,可以結案了,其目的,就是為了刺激張逸傑,讓他主動辭職。
“一定是這樣!”張逸傑握緊拳頭,沉寂的心,開始活躍起來。
“可是你為什麼這樣做呢?我辭職了又什麼好處?”
張逸傑深思,不禁往下想,過了片刻,激動起來。
“他並不是讓我真的辭職,他也並不是真的要放棄查婺江浮屍案!”
張逸傑何等人物,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