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澈把最後的兩張桌子搬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了。
白慕霜把搬過來的椅子推進桌子底下，她右手食指保持儘量翹起的弧度，上面貼著一枚創口貼，指尖偶爾會俏皮地動一動，感受著創口貼繃緊肌膚的感覺。
指甲是瑩潤的顏色，有著好看的月牙白，這個年紀的她，跟春天的花草一樣，到了該綻放的季節了。
“好了，那從明天中午開始，我們網文社就開始正式招新了，雖然錯過了一天的時間，但還有兩天……蘇雲澈同學，請打起精神來，不要想著偷懶！
“都六點半鐘了，我中午就吃了一碗粉，餓得不行。”
蘇雲澈有氣無力地說道，社團除了她就是他，體力活都是他乾的，連創口貼都是他幫忙貼的，這樣的十佳好社員哪裡找？
“誰讓你吃那麼點？”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個麵包先墊墊肚子！”
……
蘇雲澈快步跑向小賣部買了兩個麵包，看了櫃檯上的奶茶順便也拿了一杯。
看到白慕霜還在原地等，他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喜悅，把買來的奶茶遞過去給她。
“吶，給你買了奶茶”
白慕霜看著他遞過來的奶茶微微一愣，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喲，這是吹了哪門子風呀？”
“愛要不要，特意給你買的奶茶還要挑刺？”
“特意？”
“咳咳，也不是特意啦，就是看社長大人辛苦了，好好犒勞一下你”
“那可真是謝謝蘇雲澈同學啦”
白慕霜聽著他狡辯的話語伸手接過奶茶，明亮的眼眸閃過一絲開心的笑意。
……
兩人也沒多言語就這樣不遠不近的保持距離，離開了學校，來到公交站等回家的公交。
似乎好久好久沒有一起回過家了吧？
從初中開始，兩人為了避免同學說閒話，即便家就住對門，也都默契地沒有一起走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各自住在城市的兩端呢。
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搗鼓社團的事，蘇雲澈估計自己會去球場打球，等到天色變暗才一身臭汗的往家裡趕，而她應該去忙學生會的事，或者在圖書館做作業，如果她爸媽出差不在家，她可能會在食堂吃飯。
白慕霜不知道身後的壞傢伙在腹誹什麼，她用拇指輕輕摩挲著食指創口貼下傷口的位置，感覺有些微微刺疼，可是喝著蘇雲澈“特意”給她買的奶茶又覺得疼點也挺好的。
難道這就是人類的本質嗎，有懼痛但戀痛的毛病，比如喜歡舔口腔潰瘍、捏淤青、擠尚不成熟的痘痘，和一遍遍回味某些瞬間。
直到公交在面前停下，白慕霜在上車的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目光精準地落在比人群高半個頭的蘇雲澈臉上。
哼，跟屁蟲，還以為會自己偷偷打車走呢！
車上人多，兩人都站在靠後的位置，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背對著對方。
這麼多年沒有一起回家，這會兒總感覺怪怪的，果然離開了社團，她和他其實沒有那麼多的話題的吧？
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如早上一般，公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不過這次白慕霜可沒有撲到他懷裡了，而是趁機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呀！對不起，不是故意的，你不會生氣吧？”
“……”
靠！蘇雲澈嘴角狂抽，蘇雲澈也懶得和她鬥嘴，當我瞎呢，你都快要跳起來踩了，還不是故意的，我咋感覺你多少帶點個人情緒呢？？
兩人外宿，家離學校也不遠，三個站之後便一起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