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中,只見趙忠、汪鱗等都候在營房大堂中。想是都聽聞了城門處事情,趕了過來。
“大人,這安仁城是兄弟們拿命拼來的,有章如旦他們什麼事!在那個姓陳的口中,咱們好象撿了他們便宜了。”回到營中,陳雄仍忿忿不平。
“天下如此紛亂,都是這些讀書人壞的事。這些讀書人,讀得兩本書,就將頭昂到天上去了,還真就以為自已天下無敵了。呸,一個個遇到蒙元,膝蓋一軟,跪得比誰都快。”趙勇罵道。
“唉,自太宗帝以來都是如此。這文貴武賤,文臣們對著咱們,哪個不鼻孔朝天!咱們粗卑武夫,但有功勞,都是文臣籌畫之功,要是敗績,就是吾等畏敵不前,拼殺不力!”趙勇也嘆道。
“大人,這個陳羍剛一進城,就想抹殺咱們的攻克安仁的大功,這種戴頭巾的傢伙,絕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可不能任由他來打發。”
談起了城門處的事情,幾個武夫當場就罵開了。只餘汪麟一個文人,紅著臉不尷不尬站在一旁,不知說什麼好。
“好了,都少說幾句。”任由幾人漫罵了一陣,陳遠起身,擺手道。
“大人,以陳羍那副樣子,以後少不得又給我們小鞋穿,咱們還得小心提防著點。”陳雄猶有不甘。
“這陳羍也是在謝大人麾下。幾日之後,謝大人就要到了,諒他也不敢過於為難我們。而且,我也聽說過陳羍此人,雖說有些自以為是,但卻是個忠貞不二,矢志抗元的人。”汪麟上前道。
“哼,反正我信不著他。讓他統領咱們,指不定哪天就將咱們給坑死了。”陳雄搖頭道。
“然而謝大人已經下令。我們若不聽令,這不是公然抗命嗎?”汪麟擔憂道。
“大不了咱們回河口,我就不信他們能怎麼著我們!”陳雄叫道。
“若不聽令而回,就是所叛!”
“好了,都不要說了。”陳遠喝道。兩個人停了口,廳中諸人都靜下來,聽陳遠最後決斷。
“雄子,汪公子,諸位兄弟,我認為,咱們首先應該搞清楚一個問題,咱們這次到安仁來,到底為是了什麼?”
“那自然是打韃子,驅逐韃虜,保家衛國。”陳雄點頭道。
“驅逐韃虜,保家衛國。”廳中幾個俱叫道。
“是啊,咱們是來打韃子的,可不是來與人鬥氣的。”陳遠接著道,“這安仁城到底是誰拿下的,有那麼重要嗎?我們在這打敗了韃子漢軍幾百精銳,咱們的兄弟們得到了歷練,咱們的隊伍也得到了發展,我們的獲得已經足夠了。咱們用得著與那些人為了點功勞爭得死去活來嗎?難道,咱們還能指望朝不保夕的朝廷能給咱們什麼獎賞嗎?”
“大人說的是,這朝廷如今還不知怎麼樣了,朝廷的獎賞咱們哪指望的上。”趙勇點頭道。
“誰還指上面能頒下什麼獎賞。我就是看不慣那些人,遇敵沒什麼本事,卻傲傲然的樣子。也擔心今後他們給我們找麻煩。”陳雄分說道。
“看不慣少看就是了,做好咱們自已的事情就好。咱們既然不指望他們什麼,他們還能怎麼著。他們打蒙元,咱們就跟著一起做。他們逃跑、投降,咱們就單獨與蒙元幹。”陳遠淡淡道。
“團長,萬一那姓陳的下令坑兄弟們怎麼辦?”趙忠憂慮道。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趙家兄弟倆在體制中混了多年,這種事看得不少。
“只要咱們兄弟團結起來,抱成團,就不怕上面玩出什麼花招。只要有利於抗擊蒙元的,咱們就去做,無理的要求,咱們堅決不答應他就是了。”陳遠淡淡道。
“是。咱們大不了與他們一拍兩散。”陳雄叫道。
廳中諸人都點了點頭,汪麟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好了,都各自去忙吧,抓緊操練,提高戰力。只要咱們變得更加團結,更加強大了,無論誰想對付我們都沒那麼容易。”
“好,有大人這話,我們知道該如何做了。”陳雄笑道。
“哼,以後少惹事,操練好隊伍。新加入的兄弟,要一視同仁,熱心對待。一些有本事,表現好的,不妨提拔重用。咱們隊伍,講求能者上,庸者下。”
“是。”陳雄鄭重應諾道。
“宣教處一定要做好新加入兄弟的思想工作,講清楚咱們為什麼要打韃子的道理。讓他們能安心地在咱們隊伍中留下來,堅決地與咱們一起打韃子。過兩天,河口團部還會派些人過來,配合你們一起做好部隊的宣傳教育工作。”
“是。”汪麟拱手道。
“團長,河口方面,這次會派多少人過來?”陳雄喜道。現在下面,新老士卒基本參半,隊伍雖說擴大了一些,但也複雜了起來。原漢軍士卒編制的連隊,屢屢出現違紀事情。
“大概有百餘人吧,大多都是老隊員。”
“好,有了這批人,事情就好做多了。我建議待這些人到後,對新老連隊進行混編。”陳雄道。
“營長,這可不成,大人剛才可說過了,這些人可都是團部的,需要配合宣教處的。”汪麟急忙叫道。
“團部、營部不都是一家,都一樣。宣教帶兵還不是一回事?”
汪麟將眼看向陳遠,陳遠笑了笑,道:“這事,你們自已去安排,我不管。你們去做你們的吧,我去傷病營那邊看看。”陳遠擺了擺手,諸人各自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