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我帶著小曜，來了。”
餘伊人站在墓碑前，倒了一杯酒。餘沉曜眼都紅了，他手撐在那照片上，如鯁在喉。
“爸媽對不起，原本我想要等到小曜長大成人，有所擔當後再來看你們的。是我沒管教好他。”
餘伊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也有些低沉。
“姐……”餘沉曜盯著餘伊人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
餘伊人掃了他那花花綠綠的頭髮一眼，繼續為二老倒著酒水說道。
“已經過去十年了。”餘伊人聲音也很是哽咽，她眼眶都紅了，“你們出事後，聶伯伯收養了我們姐弟。”
照片上的兩人，只是餘伊人和餘沉曜的養父母。
但是對於這兩姐弟卻視為己出，奈何命運弄人。在餘伊人13歲的時候他們便出了意外。
在兩姐弟的記憶中，養父母對他們真的很好。聶家對他們也很好。
聶家和養父母家有一定交情，他們出事後，他便把餘伊人和餘沉曜接了過去。
聶母對他們兩姐弟也很好，餘伊人自小就很聰明伶俐，很會察言觀色。所以在聶家倒也是過的安穩。
“已經十年了。爸媽，我們欠聶家的，現在夠還了嗎？”
餘伊人的眼淚掉落在了酒杯裡，她聲音格外的清冷，“我不想弟弟揹負上我的後路，不想他在學校被人恥笑。不想他以後出來，還被人在身後一直指指點點，依靠著聶家過日子。”
“姐。”
餘沉曜緊緊抿著唇。
從小到大，他在學校總會被人在身後各種叫著，你姐姐是童養媳，你們是孤兒。
那時候的他會跟人吵架，鬥毆。
長大後，難聽的話怎麼也制止不了。
他開始變壞，穿著最招搖的衣服，成為學校的小霸王，為的就是堵著這些人的嘴。
可是，他卻忽略了，在他背後，為他負重前行的姐姐。
“這都是我的錯，從聶伯伯帶我們入聶家的時候。我就該想到，我這個當姐姐的會對弟弟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可是，如果當初沒有依靠聶伯伯。我怕弟弟會跟我淪落街頭，再次成為被人拋棄的孤兒。爸媽，我是不是錯了？”
餘伊人的聲音很是低沉。
餘沉曜捏緊了拳頭，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別說了！”
“爸媽，今天，我帶小曜來，是想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我和聶家，徹底的斷了。我已經和聶遠陽徹底分手了。欠他們聶家的，從五年前開始，我就在還了。現在已經夠多了吧？”
“姐，別說了！”餘沉曜紅著眼眶，他捏緊拳頭，咬緊牙關，淚奪眶而出，“我現在就回學校。我給遠陽哥打電話。”
餘伊人愛聶遠陽有多深，他知道的。
當年她為了聶遠陽所做的一切，他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不想，也不願意看到餘伊人和聶遠陽徹底斷了聯絡。
餘伊人拉住他的衣角，再抬頭，那張小臉寫滿了疲憊，“不用了。既然不喜歡回去也是勉強。”
“我有說我不喜歡嗎？”餘沉曜咬緊下唇，恨聲說道，“是你一意孤行的把我帶走的。”
“可你這樣回去，老師也不喜歡。”餘伊人嘆息一聲，又勸道，“別勉強。”
“我會染回來。”餘沉曜垂著手，緊緊抿著唇，他沉重的看了餘伊人一眼，又看了墓碑上那笑顏如花的兩人一眼，心情沉重，“爸媽，明年，我會以大學生的身份來看你們。”
“弟弟。不要隨便說一些不存在的”
“我說到做到！”餘沉曜在墓前磕了兩個頭，轉身離開，很是沉重的模樣。
餘伊人目送著他離開，她摸著墓碑，露出一抹無奈的笑，“爸媽，原諒我，我也不想這麼做。但是小曜我真的怕他走上歧途，不得不逼一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