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葉大師從蒲團上站起,沒有回應周姑姑話裡的嘲諷,只是繼續又問了一遍。
周姑姑冷冷地問道:“你還記得血浪門吧。”
遠葉大師點了點頭。當年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當然不會對這些勢力陌生。
“我們來大禪寺的路上,遇到了血浪門的少主。”周姑姑悽悽說道:“他早就看上了夢槐,帶著人圍住了谷中的弟子,要拿夢槐來換。”
“所以施主便交出了夢槐?”遠葉大師繼續問道。
提到此處,周姑姑心如刀割,輕輕地點了點頭。
“施主有大慈悲心。”遠葉大師說道。
???
周姑姑有些詫異的看著遠葉大師,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那血浪門,也來了大典?”遠葉大師像是沒有看到周姑姑的眼神,繼續問道。
周姑姑點了點頭。
“貧僧知道了。”遠葉大師說道。
“就僅僅是知道了?”周姑姑憤怒的說道:“周天葉!遠葉大師!你們佛宗連普通人都要度,卻就是不度自己的至親嗎?”
“佛心慈悲,亦有雷霆手段。”遠葉大師淡淡說道:“你走吧,貧僧知道該怎麼做。”
......
......
唐少宗主正在為自己攀上了儒家這層關係而開心不已,渾然不知道佛宗的遠字輩大師也盯上了自己。
清福酒樓的雅間裡,幾位長袖善舞的女子正在扭動著自己傲人的身姿,唐少宗主滿面春光的坐在陪座上,大口飲著碗中的美酒,渾然沒了定遠城中狼狽的模樣。
要是攤在平時,這必然是範無形的位置,主座才是唐玉山的地方,但今日的情況可大不相同。
阮子墨穿著便衣坐在主座上,色眯眯的盯著領舞的那位青衫女子,有些心馳神往。
“子墨兄。”旁邊的唐玉山貼心的湊到阮子墨的耳邊,輕聲說道:“喜歡的話,晚上我讓人送到你的房間。”
阮子墨嘿嘿一笑,說道:“玉山真是我心裡的蛔蟲。”
屁話,我唐某人縱橫花叢許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你這種情場小菜雞心中想的是什麼勾當,唐玉山心中腹誹,卻還是諂媚的端起碗來,對阮子墨敬酒道:“這次血浪門能夠結識儒家,全賴子墨兄從中成全,如此恩情,唐家沒齒難忘。”
阮子墨抬起酒碗與唐玉山一飲而盡,客套說道:“為兄只是引薦了一下,還是玉山你自己爭氣。”
“子墨兄,玉山還有一事要問。”唐玉山突然嚴肅了下來,淡淡說道。
“玉山可是要問定遠城的事?”阮子墨說道。
唐玉山點了點頭。
阮子墨嘆了口氣,無奈說道:“玉山啊,為兄勸你還是吃個啞巴虧,死掉報復的心吧。”
唐玉山一聽急了,說道:“子墨兄何出此言?”
“你知道他是誰嗎?”阮子墨沉沉說道:“那兩個傢伙根本不是白清羽和王嶽澤,出手的那個叫陳臨辭,另外一個叫拓跋天野。”
“那又如何?”唐玉山不屑說道。
“在禪院裡,你看到王嶽澤滿口的爛牙了吧?”阮子墨緩緩說道:“那是他打的。”
唐玉山的臉色有些僵硬。
“這都不算什麼。”阮子墨繼續說道:“黎天燼這個名字你聽過吧。”
唐玉山立馬回覆道:“道場三先生名滿天下,玉山怎會沒聽過。”
“陳臨辭剛到道場,就擊敗了他。”
阮子墨聲音不大,在唐玉山耳中卻比平地驚雷還要響亮。
剎那間,他的背後滲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