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風家的院子裡。
元昊打量了一下他家的佈置,淡淡一笑道:
“看得出來你的生活很樸素,喜歡安靜和自在。”
易風斟滿茶水,輕輕推到元昊面前,說:
“活了這麼久,早已經看淡名利這些東西了,安靜和自在不是挺好的嗎。”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已經被打破了。”
元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嘆氣道:
“說得是,誰不想過安穩日子,誰不想和親人朋友們在一起。”
說著,他望向易風,問道:
“你怪我嗎?如果不是我把你牽扯進來,你的生活可能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不用擔心盤古會毀滅世界,也不用操心什麼陰謀詭計。”
易風神色肅然,說道:
“另外一個樣子是什麼樣子,會比現在更好嗎?幻想沒有發生過的事,將其美化,這是逃避現實的做法。”
“既然活在當下,我只考慮當下的事,如果我的生活是另外一個樣子。也許在五千多年前,我就跟我爹孃他們一樣,被盤古他們抓去改造成怪物了。”
元昊聞言,有些詫異地望著易風。他以為易風現在已經很痛苦很疲憊了,會幻想一下美好的沒有發生過的東西。沒想到易風的意志力和內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但是我不清楚所有事情的經過,只有柳姨之前告訴了我一些東西。如果我是被牽扯進來的,我總得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吧。”
易風望著元昊,又說道。
元昊點點頭,說:
“我今天單獨來這裡見你,就是來告訴你所有的事情的。事情,就從我被創造出來開始說起吧,之前的事,你大概也從無憂那裡知道了。”
易風聞言有些激動,他終於可以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了,包括他的前世今生。
“我是被盤古創造出來的,我無父無母,盤古應該算是我的爹孃。但我們之間,好像也並沒有什麼親情,只是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關係。”
元昊回憶起往事,細細跟易風道來:
“盤古把我創造出來的初衷,就是為了對付命運。命運是盤古一族的叛徒,他擾亂三界秩序,擅自修改三界眾生的命運。但是命運很聰明,盤古一族的人沒人能夠抓住他,甚至盤古自己出馬,也讓命運逃脫了很多次。”
“命運就像是一臺高精密的計算機,他能夠計算出來所有的事情,通未來,曉過去。好幾次三界被盤古清洗的時候,都有命運的身影。他不斷挑起人類和神靈的戰爭,企圖透過無數次的毀滅淨化這個世界。”
易風聽到這兒,忍不住說道:
“那命運和盤古應該志同道合才對,他們都想毀滅人類,讓更好的人類出現。”
元昊點點頭:
“他們也算是志同道合,命運和盤古都希望人類摒棄不好的一面,可‘陰陽’這兩個字早已經說明一切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和壞,萬事萬物都離不開陰陽運轉。單留一個,這個世界都是畸形的存在。”
“盤古之所以要追殺命運,是因為命運脫離了盤古的掌控。盤古為什麼要毀滅人類,除了在他的認知裡,人類是骯髒邪惡的以外,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人類脫離了他的掌控。人類的智慧和七情六慾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盤古不允許有他掌控不了的東西存在,所以又創造了我出來,讓我去對付命運。這是我其中一項使命,另一項使命,就是讓我代替命運,成為維持三界運轉的新的秩序。守護三界,這就是我的第二項使命。”
說到這兒,元昊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一直盡心盡力地守護三界,任何有影響三界穩定的因素,都會被我抹除掉。”
“後來命運盯上了我,他想策反我,我自然是不肯,和他進行了無數次的博弈。我們之間的博弈,基本上沒有分出勝負,命運見策反不了我,就策反了我的弟弟,也就是元鴻。”
“元鴻心裡對我有嫉妒,所以他很快就被命運策反了。命運是沒有實體的,可元鴻被策反,他就成了命運的載體,我弟弟和命運,共用一具身體。”
“之後的每一次博弈,我都怕在傷害命運的同時也傷害了我弟弟。命運抓住我的弱點,不停地挑釁,越來越猖狂。盤古見我這般縱容命運,他讓我不要管元鴻的死活,一旦抓住機會,務必將命運誅殺。”
易風聽到這兒,不禁有些駭然。元昊的敘述比柳無憂要詳細得多,從他的敘述語氣當中可以想象到當年他和命運之間的博弈,想必是很精彩。
“當時我對盤古沒有異心,所以我必須要聽他的命令,在後來的一次博弈當中,我重傷了命運。我抽取了他一半的力量,本來有機會將他殺死的,可是在那個時候,元鴻的意識出現,求我放過他。因為我一旦殺死命運,他也會跟著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