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說,你最近這幾個月都歷練得怎麼樣了?”
房間裡面,易風和聞菩薩久別重逢,看到自己的弟子比以前更加意氣風發。眼神之中,又多了絲堅定,少了些茫然。易風便知道,聞菩薩的歷練,應該大有收穫。
“弟子愚鈍,沒有領悟太多東西。”聞菩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在易風面前拘謹得像一個晚輩。一邊給易風泡著茶,一邊恭敬地說道:
“我沒有目標地前行,一直往前走,欣賞沿途的風景。停下來觀察我遇到的那些人和事,您說歷練的過程就是在追尋自己的道,但是我很茫然,我不知道我的道是什麼。”
“我只知道我心裡面有一個慾望,這個慾望迫使我想努力去求證一樣東西,我想證明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樣的。如果我能夠證明,並且能夠將其弄明白,我覺得那應該就是我的道了。”
聞菩薩說得小心翼翼,他怕易風責罵他歷練這麼久,還是沒能弄明白什麼是道。
他記得易風曾經跟他說過,道是沒有準則的,也不是誰規定的。更不是道德經上面寫的,也不是三清傳達給世人的。易風說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易風還說他認為的道就是每個人的‘本心’,魔道也是道,只不過大家信奉的東西不同。
但是聞菩薩也歷練了好幾個月,還是沒能弄清楚自己的道是什麼,所以他心中有些惶恐。
不過易風聽完後沒有責罵他,而是問道:
“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慾望想迫使你求證什麼?”
聞菩薩一字一句地回答:
“是、非、善、惡。”
很簡短的四個字。
易風點點頭,問他:
“那你求證了幾個月,總該有點進度吧,你說來聽聽。”
聞菩薩面色肅然了起來,他說:
“我在求證的過程中,遇到過一些人和一些事,也遇到過一些非人的東西。”
“他們當中,有好有壞,有虛偽的,有真誠的。我見過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賣朋友,甚至是傷害家人的人。也見過為了家人朋友,不惜犧牲自己生命的人。”
“我更見過比鬼,比妖更可怕的人。也見過比人更善良的鬼和妖。”
“他們當中,也有是‘善’,但當我去深入瞭解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惡到極致。他們當中,也有被人定義成‘惡’,但當我深入瞭解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很多時候也是迫不得已。他們的內心,其實很善良。”
“我想證明這個世上善比惡更多,可是我越來越迷茫,善與惡有準則嗎?善與惡是由誰來定的?人們都以為這個人是善,可誰又知道,他善良的面具下面,不是真實到極致的罪惡?人們都認定這個人是惡,可誰又知道,這個人曾經受到過什麼樣的傷害。他所行的惡,只不過是在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易風聞言,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點點頭說:
“我剛好遇到一個人,他跟你說的情況有些相似。他叫駱毅,是一個富二代,但他與別的富二代不同。他很上進,也很優秀,跟他接觸過的人,無不對他稱讚有加。這個駱毅,可以說是集萬千優點於一身。”
“可事實卻是,他為了讓自己上位,讓自己揚名立萬,不惜指使殺手去殺害自己的親弟弟。他還親手殺了他的父親,為了利益,他把帶有傳染病的毒藥投毒到他父親的抗癌藥裡面,導致無數人失去生命,更讓無數人感染上了病毒。”
“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才把你叫回來。”
“你說,他是人們口中的善還是極致的惡?這種人,該不該被大卸八塊,處以極刑?”
聽完易風的描述,聞菩薩也緊緊皺起了眉頭,嘆氣道:
“極致的罪惡,簡直惡到了極點,確實該處以極刑,打入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
易風還是沒有評判聞菩薩的話,他道:
“可是佛家有一句話,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裡的屠刀並不指真正的刀,而是指一切的惡意、惡念、惡行。也就是說,像駱毅這樣的人,只要肯放下所有的惡意惡念惡行,他就有成佛的機會。佛家認為,殺一個惡人,不如把他變成一個善良的人,這樣做更有意義。”
“如果駱毅有這樣的機會,你覺得,應該給他這樣的機會嗎?”
聞菩薩當即搖了搖頭,有些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