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在心裡吶喊著要陳玉婷開槍殺死易風的時候,陳玉婷卻是遲遲沒有開槍。
她那糾結的神情和痛苦的內心,讓她遲遲扣動不下扳機。
其實她很想殺易風,畢竟易風是她的殺父仇人,又讓她成了陳家的罪人。
可易風……又幫過她,在幫她的時候,易風是那麼的真誠。就好像真的是從天而降的英雄,來拯救她的一樣。
再者,殺人哪是這麼簡單的事。尤其是陳玉婷,向來溫柔安靜,是個淑女。哪怕就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殺人,也會猶豫了再猶豫。
陳玉婷,始終都開不了這一槍。
這期間,易風一直沒再說話,等著陳玉婷開槍。
見陳玉婷冷汗直流,慌亂的模樣,易風伸手把槍推了下去,淡淡道:
“如果你開不了,就別開了。”
陳玉婷聞言,沒有將持槍的右手再抬起來。但她還是一臉敵意地望著易風,問道: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父親,他做了什麼非死不可的事,你一定要殺他!”
易風望著她,心想林東陽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肯定沒臉說給自己的女兒聽。而且陳玉婷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也是不太清楚林東陽做的那些事。
“你不知道林東陽犯了什麼事嗎?”易風問道。
陳玉婷冷著臉,語氣冰冷地說:
“我知道以他的職位,雖然收入可觀,但不會讓我們一家人過那麼奢侈的生活。”
“如果是因為他貪錢,他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置我都無話可說。但他罪不至死,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
易風搖了搖頭,說: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你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你同樣會鄙夷他,甚至會以他為恥。而且會破壞他在你心中的偉大形象,你確定要聽嗎?”
陳玉婷愣了愣,思考了幾秒鐘,她點頭道:
“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沒什麼是我接收不了的,還有什麼比現在的局面更讓我難以接受的嗎?”
易風見此,湊到陳玉婷耳邊,將林東陽做的所有喪盡天良的事,全告訴了陳玉婷。
他說話的聲音,也只有陳玉婷才聽得到。周圍那些人,都豎直了耳朵想聽到些什麼八卦,但是什麼都聽不清。
不管怎麼說,林東陽都是陳玉婷的父親,易風不可能在這裡大聲說,讓所有人都聽到。那樣會讓陳玉婷難堪的。
陳玉婷聽完了易風的敘述後,表情再一次變得呆滯起來。她不敢相信,易風描述裡的那個林東陽,那個喪心病狂的人,會是她的父親。
“不可能,我父親雖然貪了點,那是因為他在陳家沒有地位,所以他想出頭。”
“但他不可能做這些沒有底線,沒有人性的事的,你是在冤枉他,對不對!”
“你在掩蓋你自己的罪行,所以才編了這些話,對不對!”
陳玉婷呼吸再一次急促起來,一副根本不相信易風的樣子,甚至覺得易風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才編造這些來抹黑林東陽。
“陳小姐,我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那一個村子的老人,全死了,你可以去那個村子親自去看看,看看他們生前所居住的環境,你就知道了。”
“還有鍾正山一家人,鍾正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他雖然不是被你父親親手害死的,但也是他間接害死的。你父親做的事,遠遠不止這些,有多少人因為他家破人亡,又有多少老英雄因為他,流離失所,在外流浪。”
易風憤慨地說道:
“而且你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我是用他的私生子來威脅他,才讓他說出了那些贓款的下落。我放過他一次,我把他交給了執法機構,但是你們陳家,要保他。你覺得,我能讓你父親這樣的人逍遙法外嗎?”
“實際上,如果不是陳家要保他,我根本就不會殺他。是陳家逼我的,有多少冤魂想看到林東陽受到應有的懲罰,既然陳家不讓他受到懲罰,我只有親自動手,處決林東陽。”
“我不後悔殺了你父親,也許你是無辜的,但無辜的人有很多。我不願意傷害你,但我沒有做錯,如果再選一次,我還是會殺了他。”
易風將所有的心裡話,全都說給了陳玉婷,沒有一句誇張,也沒有一句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