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問句接得實在是太順嘴兒了,順嘴兒得等大腦有反應時我已經來不及收住衝口而出的話。
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我想我當時腦袋裡一定是哪根弦兒短路了,而且還短路得都冒了火星子都燒焦黑了。
我居然還一個勁兒地看著他、不知死活地想求一個答案整個兒一個自取其辱自找沒趣的白痴樣兒。
我的問題讓駱雨松好一會兒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氣氛很有些尷尬,天兒這就樣被我聊死了。
我訕訕地極其無所適從,尬笑了兩聲不得不磕磕巴巴地冒出了一句:
“你……你別當真我……我開玩笑呢。”
只聽駱雨松很認真地輕聲道:
“你挺招人喜歡的,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這就是傳說中的“溫恭有蘊藉”吧?
這就是現實版的含蓄婉轉吧?
這就是言之鑿鑿的拒之門外吧?
這就是判了我死刑的節奏吧?
我彷彿都聽到了自己的心破碎成七零八落的聲音,零落之後成空虛,我瞬間失落成一個空心人。
我僵硬地維持著微笑,臉上的肌肉很不配合地在輕輕顫抖,我聽到自己裝得挺輕鬆、很隨意的樣子道:
“當你的哥們兒裝你女朋友的那種嗎?”
我第一次明確地看見駱雨松對我笑了,而且笑得那麼明媚可鑑。
常拿沒表情當表情的他一定不知道那笑容的殺傷力,我感覺自己在那笑容裡漸漸融化。
好吧那就這樣吧,當你的哥們兒裝你的女朋友;
不奢望擁有你的心,只祈求可以走近你;
即便註定了結局是一個悲劇,即便是知道根本不會有結果,但是我願意;
我就是想成為你故事裡的主要人物,當不了“女主”那就“主配”也行吧。
我給自己定了位。
我不得不給自己定了這樣的位。
說來也是奇怪,確定了角色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後,似乎那些難受也好像輕了一些些,所有的糾結也雲開霧散般地漸漸澄清,自此我跟駱雨松無論聊天兒還是玩笑、說話還是做事,溝通相處都變得容易了起來。
這種感覺好像也傳遞給了駱雨松,兩人間的關係輕鬆自然了許多,有些深層的深在心底的話也可以心無芥蒂敞開說了。
“你為什麼不想出國了呀?是因為蘭蘭嗎?”
我問得挺直接,這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第六感告訴我我的判斷是沒錯的,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
“是。”
回答依舊很簡潔,而且毫不猶豫。
也許是因為擺正了位置,也許是自我麻醉後的麻木,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居然正常得從裡到外都是從容。
“你……就這麼確定蘭蘭會處理了汪小白?”
我以哥們兒的身份繼續探究。
“嗯。”
“人家可是高中就開始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你怎麼這麼自信,憑感覺嗎?”
我對他的自信噓唏不已。
我想如果不是駱雨松有事兒求我求著我裝他女朋友,大概他立刻就得拂袖而去了,這種探究得有點兒八卦的聊天兒法基本快觸到他與人交往的底線了吧。
“不是感覺,是相信。”
我愕然,目光驚奇地看向駱雨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