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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脫困 (3 / 4)

傅安的心跳如鼓點般急促而有力,每一下都彷彿在訴說著內心的狂喜和期待。

他把自己的舊官袍藏在包袱裡,用繩子系在肚子上,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緊緊地策馬跟隨著哈里勒親衛。

從帖木兒遠征大軍,一直到沙州衛,兩千五百里的距離,傅安晝伏夜出,足足走了快一個月,而傅安抵達沙州衛的時間,跟哈里·蘇丹派出的信使抵達中軍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什麼人?”

明軍的邊軍將領大聲地質問著,而哈利勒的親衛們則緊緊地護著傅安,手中的刀槍閃爍著寒光。

傅安大聲答道:“我是禮科都給事中傅安,洪武二十八年出使帖木兒汗國被扣留至今!”

邊關的夜風凜冽,帶著戈壁的蒼涼和肅殺,傅安站在大明的稜堡前,換上了他那破舊但漿洗縫補乾淨的官袍,他的官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卻掩不住他眼中的堅定和急切。

“傅安?”

明軍將領保持了高度的警惕,只允許傅安自己坐筐上來,以免被人詐城,畢竟帖木兒汗國的先鋒軍攻打了哈密衛這麼久,誰知道會不會因為打不下哈密衛,轉頭來沙州衛騙取他們的信任,繼而詐開城門。

這位將領很清楚,他們這些在西北走廊的衛所堡壘,都是用來消耗帖木兒遠征大軍兵鋒銳氣的棋子,宋晟所率領能夠野戰的機動兵力是不會輕易調動的,他也怕即便不是詐城,這也可能是帖木兒汗國的計策,目的就是為了引蛇出洞,把明軍在甘肅鎮不多的機動兵力引誘出來殲滅,這樣沒有了機動兵力的威懾,帖木兒汗國的前鋒軍哪怕啃不動稜堡,也可以為所欲為地行動了。

傅安深吸一口氣,對著那位面容嚴峻的邊軍將領說道:“我有機密情報,必須當面彙報給西寧侯宋晟。”

邊軍將領打量著傅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看清楚了城下這群衣著異樣、風塵僕僕的人馬,心中難免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沉聲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伱的身份和你所說的話?”

傅安早有準備,他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憑證,遞給了邊軍將領。

邊軍將領接過憑證,仔細端詳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看傅安那鎮定自若的神情,心中的疑慮稍稍減輕了一些,不過他很清楚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僅靠憑證就輕易做出判斷。

“這些異族人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護送我逃出來的,帖木兒汗國有貴人想要借我之口與西寧侯說一些事情。”

邊軍將領揮了揮手,下令手下將傅安一行人暫且安置在軍營之中,嚴加看守,同時派人去通知甘肅總兵官宋晟,必須宋晟親自確認這位特使的身份和所攜帶的情報是否屬實,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決策。

傅安被領進了沙州衛一間簡陋的營房,雖然環境艱苦,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希望,他已經邁出了重返大明的第一步,只要能夠見到西寧侯宋晟,他就有機會將那些機密情報呈遞上去,為這場關乎大明安危的國戰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很快,傅安就被單獨帶著去見宋晟。

在歷經重重艱險,終於在肅州衛見到宋晟的那一刻,傅安的心情猶如翻湧的江海,難以平復,他看著眼前這位威嚴而沉穩的將軍,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激動和感慨。

宋晟是鳳陽人,朱元璋的老鄉,跟腳很正的淮西勳貴,早年隨父兄投奔紅巾軍,參與抗元起義,累功至天寧翼元帥、總兵官等職,在大明建立後,歷任武德將軍、懷遠將軍、龍虎將軍,輾轉福建、江西、大同、陝西等地,不過這些地方都沒能留住他,跟他羈絆最深的就是甘肅。

宋晟自洪武十二年起出鎮甘肅,抵禦北元及別失八里的進犯,並曾經隨大將藍玉遠征罕東,使明朝軍威遠播至西域。

洪武二十九年曾經短暫地南下討平廣西諸苗叛亂,到了洪武三十一年的時候還跟隨燕王朱棣一次出過一次塞,雙方交情相當不錯,在建文帝朱允炆即位後,大約是朱允炆不敢用他來帶兵打朱棣,所以又給他派去了甘肅。

靖難之役結束後,宋晟入朝覲見,被朱棣改授為後軍都督府左都督,旋即以平羌將軍再鎮甘肅,賜號推誠輔運宣忠效力武臣,封西寧侯,更是把兩個女兒嫁給了宋晟的兩個兒子,恩寵可見一斑。

宋晟也沒有辜負朱棣的信任,得知帖木兒的遠征大軍極有可能來進攻大明以後,這兩年兢兢業業地修築工事、囤積物資、整訓軍隊,把甘肅鎮為數不多的資源都調配的井井有條,讓各衛人馬各司其職,並且給各衛不厭其煩地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們要堅定守住自己的城池堡壘,只要堅定守住把帖木兒遠征軍的銳氣挫傷、補給大耗,皇帝就會帶著大明的主力野戰兵團前來解圍,到時候中心開花,是一定有辦法戰勝帖木兒汗國的。

宋晟的面容剛毅,眼神深邃,緊緊地盯著傅安,彷彿能洞穿一切偽裝,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讓傅安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但同時,他也敏銳地從宋晟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溫和與關切,這讓他倍感親切和安慰。

“傅都給事中,我記得你。”

已經是倉頭老將的宋晟開口說道:“洪武二十六年二月,置陝西行都指揮使司所屬經歷、斷事二司用以處置甘肅軍務,八月,太祖高皇帝命當時還是右軍都督府都督僉事的我署理陝西行都指揮使司事,而直到洪武二十九年我才南下廣西與韓觀一同討平苗亂,洪武二十八年你出塞的時候,我曾為你置酒宴壯行,當年還曾笑你這是西出陽關無故人,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是我的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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