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老道士給我捏完,這幾日脖子便委實爽利了不少。”
“所以姜郎真的沒被水鬼附身?”
“若是我被水鬼附身了,第一個要去報恩的,豈不就是你這個把我撈上來的?”
“大可不必!”
老歪脖子樹下,跟曹九江閒扯了兩句,姜星火復又躺了下去。
“姜先生。”
朱高煦小心中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脖子不是捏好了嗎,怎麼又躺下去了。”
“就是因為捏好了才能躺的更久了啊。”
姜星火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
“那今天就躺著講課?”
姜星火招呼道:“拘束什麼?怎麼舒服怎麼來。”
李景隆靠在了樹幹上,而朱高煦則依舊是端正地盤膝坐在地上,非常恭謹。
看著朱高煦一板一眼地樣子,李景隆雖然心裡早有預期,但還是一時覺得有些荒謬。
要知道,在朱元璋的孫子裡,朱高煦可是最為狗嫌人厭的那個,幾乎所有親戚,包括他舅舅魏國公徐輝祖在內,都不太待見他。
主要原因就是朱高煦素來誰都看不起,就不是個講禮貌的人。
這還是那個被訓了就盜走舅舅寶馬,逃亡路上一怒便敢當街殺驛丞的悍勇無賴嗎?何時竟是這般知禮了?
朱高煦自是不知道李景隆的這些心思,便是知道了,想必也是不在意的。
對於朱高煦來說,姜星火是他亦師亦友的存在。
朱高煦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是因為他的身份和權勢,才會與他結交,並沒有一個可以真心交流的人。
而且,也沒有哪個先生如姜星火這般知識如此淵博,講課這麼對他的脾氣,一點囉嗦的廢話都沒有,講的全都是治國的乾貨。
“上次講到哪了。”
朱高煦看著躺在樹下的姜星火答道:“講到攤役入畝了,即設計新的土地稅收制度,需要解決徭役、糧食、耕牛與種子。”
上次朱棣帶兵進詔獄尋姜星火,朱高煦當然知道父皇已經知曉了姜星火的存在。
但是朱高煦並不以為意,反而覺得父皇察覺出來不對勁才是正常的。
不然呢?
以他的水平,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寫出那篇削藩之策。
後來朱棣也只是跟他說姜星火的計策很有效,以後要跟姜星火多學習為政之道,在也就沒多說什麼了。
而這句話,也被想當太子想瘋了的朱高煦當成了某種暗示......
反正朱高煦打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他的父皇讓他好好學習,是因為他父皇也跟著蹭課呢!
就隔著一堵牆,朱棣五人也已經端坐在了密室裡的椅子上。
這邊,姜星火講課也從來都不是囉嗦的性子。
“那麼我們接著講針對第二點,也就是‘糧食’的土地稅收制度。”
“先回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