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蓮影若是比口才,就完全不是焦雨甄的對手,而且他作為護國公,自然不能傷及無辜的,他看到了焦雨甄身邊站著的盧淑怡,就算他想要直接出手把那個說話就可以氣得自己啞口無言的焦雨甄給殺了,但是也總是不能在盧淑怡的面前出手的,他抿著薄唇深深的看了一眼焦雨甄,竟然一甩衣袖就轉身走開了!
焦雨甄暗暗撇嘴,覺得這個昶蓮影真不好玩,居然都不能反駁她了,浪費了她腹中更多的說辭,不過在看到昶蓮影的背影消失了以後,她便看向了盧淑儀:“你挺聰明的啊.”
“我既然說以公主馬首是瞻,定不會食言的。”盧淑怡是一個懂得看形勢的人,雖然那個昶蓮影的出現可以讓自己避免受到焦雨甄的控制,可是焦雨甄一旦成為了景親王妃,以後她們還有很多機會相處的,所以就這樣得罪了焦雨甄,讓這個手段很是厲害的公主日後還惦記著自己,倒不如自己直接討好她,跟隨在她的身邊,將來必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發生的。
“既然如此,關於嫁衣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是。”盧淑怡連忙點了點頭,“就採用公主殿下精心設計的那套嫁衣吧,我會和家父說的,讓家父配合公主的意思,和杜大人商量妥當的。”
“那就好。”焦雨甄微微一笑,看到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她便大步跨過了滿地的蜈蚣屍體,走到了一旁乾淨的雪地上站好,視線繼續看著結冰的蓮池,“對了,你既然是禮部尚書的女兒,你應該認識澤親王妃焦氏吧?”
盧淑怡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焦雨甄,然後便迅速的回答道:“澤親王妃其實不是常參加女眷間的活動的,但是我還是見過她幾次,模樣倒也清秀,只是有些傲慢,身邊好象沒有交好的千金小姐,但是她孃家是前太傅府,雖然現在焦家已經大不如前了,但是她是嫡女,還有一個庶妹在宮中當妃子呢,所以大家見到她還是要很客氣的,就算是我……也不敢對她做什麼惡作劇呢。”
“你總是亂惡作劇,將來是要吃虧的,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焦雨甄這話倒是真心的勸告,不過下一刻她又把話題拉回了焦如之的身上去,“那麼澤親王妃現在可好?”
“澤親王兵變下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皇上雖然還沒有處置澤親王,澤親王府也僅僅是被監管了起來,沒有太大的變動,但是大家都知道澤親王府肯定要倒了,澤親王妃向來倨傲,這個時候更是沒有誰敢與她接觸,也不會幫著她的,我想啊……”盧淑怡說到了這裡,忍不住頓了頓才繼續說話,“她雖然還有澤親王妃的身份,但是風光的好日子都要到頭了,日子肯定不好過的。”
焦雨其實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一想到當初自己也是威逼利誘的將焦如之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來,焦如之就死心塌地的幫著她,後來她被逐出了焦家,焦如之還苦苦尋找她,在她以鮮于然心公主的身份再一次出現在人前,並且進了皇宮以後,焦如之還迅速的進了宮與她相見,焦如之什麼都不求,只是希望她可以平安,那種沒有利益糾纏的情感讓她對這個以前曾經多番虐待自己的大姐有了完全的改觀,她或許說不上自己有多麼喜歡這個大姐,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一點也不討厭焦如之了。現在即墨子澤不知道為什麼要如此突然兵變,焦如之作為澤親王妃肯定也是受牽連的,只要即墨子澤的罪名被定了下來,焦如之只怕也是要死的,畢竟謀朝篡位這個罪名縱然沒有株連九族,也肯定是要滿門抄斬的!
“那麼你說……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與澤親王妃見上一面呢?”
聽到了焦雨甄的話,盧淑怡看著她的眼神更是有了幾分惶恐,但是迴心一想,覺得或許這件事情也蠻好玩的,於是思考了一會才說話:“如果一定要見也是有辦法的。公主你要與景親王成親,只要讓景親王幫個忙就好了。這個時候可以到澤親王府去,並且不會有受牽連嫌疑的人只有皇上和景親王,又或者身染重病一直不出來的溫渝郡主啊,他們都是當日平亂的人,自然不會和澤親王有什麼牽連了。不如公主試一下,找一下景親王如何?”
“景親王……”焦雨甄也知道什麼事情只要找上了即墨翰飛,憑著即墨翰飛的本事,她要做什麼都是可以的,但是這些事情不能讓即墨翰飛知道的,所以她才不要去找即墨翰飛,那麼還有什麼辦法呢?
“公主……”盧淑怡回眸看了一眼不遠處滿地的蜈蚣屍體,有些惶惶的說話,“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那麼我就先走了,我要把公主的設計圖送回禮部去……”
“去吧。”焦雨甄點了點頭,讓同意讓盧淑怡離開了。
盧淑怡聽到了焦雨甄的話如同大赦,連忙行了禮就跑開了。
在盧淑怡離開了以後,焦雨甄才發現顏朵似乎離開好久了,按照計劃顏朵應該就在昊裳宮的宮門前守候的,半個時辰以後就會回來,但是現在應該不止半個時辰了。
“你在等你的宮女嗎?”
昶蓮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嚇得焦雨甄猛地轉過身去,卻不料她一轉身,就看到了昶蓮影近在咫尺的臉,然後一陣殷紅的氣息迎面而來,焦雨甄覺得自己好像嗅到了血的味道一般,然後她便身子一軟,跌到了昶蓮影的懷裡去。
遠遠看見了顏朵走過來的身影,昶蓮影將焦雨甄抱了起來,轉身就往溪寒宮的方向走去了。
顏朵帶著幾個小宮女按照約定回到了蓮花池邊的時候,只是看到了滿地的蜈蚣屍體,以及不遠處焦雨甄髮髻上的一支金釵落在了雪地之上!
******
焦雨甄覺得自己的身子通體的冰涼,那種寒冷不僅刺骨,還讓她的肌肉都疼了起來,就像是貼在冰上,又像是被大雪包裹著一般,反正就是很不舒服的,但是這大冬天的,她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冷成這個模樣?
焦雨甄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她躺在一塊巨型的冰塊上面,似乎在用自己的體溫來融化這巨型的冰塊,這樣子她不冷才奇怪!
焦雨甄想要挪動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不知道睡在這裡多久了,貼著冰的背部已經貼在了冰面上,就算想要挪動,那衣服還是貼得緊緊得了!
“你醒了?比我預料之中要快很多,看來你也是很厲害。”昶蓮影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了焦雨甄的身邊,他身上裹了一間寬大的黑色袍子,袍子的領部和袖子都有著黑色的絨毛,顯然這件袍子是很暖和的,“上一次在夢裡攻擊你,尋常人應該是要重傷,甚至死亡的,可是你只是有一點虛弱,第二天還能如常的起來,如此看來實在是很奇怪的。所以我現在再做了一次實驗,我再一次用法力攻擊你的靈魂,本以為你一定會死,所以將你放在了這冰床上。至少你死了我還可以偽造一下你的死亡時間。可是你又活過來了。你這妖女到底是什麼來頭?”
聽到了昶蓮影說出了“靈魂”兩個字,焦雨甄也便明白了過來,難怪昶蓮影會糾纏著她不放,還說她是妖女,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說,如果用超自然的法力來攻擊了靈魂,那就必定是會受傷,也讓身體承受了內傷,甚至魂飛魄散而死亡的,可是她不會,一來因為她身體裡有那奇怪的劇毒會保護她身體不受傷,二來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下過了黃泉,見過了碧落,溺過了弱水的靈魂,自然是不是昶蓮影可以對付的啊!
焦雨甄已經有了結論,既然她不害怕昶蓮影的法術,然而昶蓮影若是明刀明槍攻擊她又不是她的對手,那麼她完全不需要顧忌昶蓮影了,想到了這裡,她便直接拉開了自己的腰帶,身上三層厚厚的衣服便是一層層的鬆開了,反正她裡面還穿著褻衣,自然是毫不顧忌的把那些溼透了,甚至還粘在病床上的衣服脫了,然後坐了起來。
焦雨甄毫不忌諱,但是昶蓮影可不是這樣,他那本是蒼白的臉唰的一聲就紅透了,他甚至還往後連連退了幾步,撞上了身後的圓桌,將圓桌上的茶杯茶壺都碰翻了。
將昶蓮影的舉動均收眼底,焦雨甄就知道面前的少年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他甚至還不如即墨翰飛有勇氣,連線近異性都不敢接受,更別說被調戲了,所以焦雨甄將外衣都脫了,穿著褻衣褻褲從病床上下來,她的髮髻也都凌亂了,於是她扯下了髮髻上的頭飾,將長髮打散放了下來,然後抬眸看向了那通紅著一張臉的昶蓮影,杏眸裡也帶上了一抹笑意,她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我披頭散髮,我還衣衫不整,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被人看到了,你想他們是相信你在懷疑我是妖女要為民除害,還是相信你垂涎我的美色,將我迷暈帶來,欲行不軌之事呢?”
昶蓮影的臉已經是紅得發紫了,他很想要反駁,可是當時為了儘快將焦雨甄帶回來,然後解決掉,他將自己隨身的宮令落在了蓮花池附近了,那個時候他也是想要回去撿,只是他抱著焦雨甄,遠處顏朵又過來了,他才不得不走,若不是如此……他應該是帶著焦雨甄去溪寒宮的,而不是在這裡!
看到昶蓮影不敢反駁自己,焦雨甄臉上的笑容頓時張狂了起來,她上前靠近了他,甚至還伸出了手指輕輕點住了昶蓮影的眉心,指尖上的觸感是微暖的,然後她緩緩的左右抹了抹他的眉心,將他緊皺沒有而形成的“川”字抹平了。
昶蓮影依舊還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焦雨甄對自己動手動腳,可是當那帶著涼意的手指抹平了自己的眉心,他就像是下了一個無比大的決心,雖然臉上的紅暈沒有退去,但是他那雙細長的鳳眸便已經不再有驚訝的神色了,他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焦雨甄手,被自己握著的小手柔若無骨,那觸感冰涼潤滑,還透露出幾分因為在病床上睡得太久而帶著的涼意,但是他不能否認,雖然面前的焦雨甄不是什麼天姿國色,可是絕對也是清秀可人,而且她的身上帶著一種莫名獨特的魅力,不說她那張厲害的小嘴,僅僅是那雙漂亮的杏眸就有一種不同凡響的感覺了,而且有些時候那麼端莊優雅,有些時候又是冷靜殘忍,有些時候還是如此的嫵媚撩人,難怪皇上那麼喜歡她了,甚至連景親王為了她都可以用虎符來換,也因為如此,更是坐實了焦雨甄是禍國妖女的身份!
“然心公主,不如我娶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