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愣住了,因為焦雨甄是第一個認出他是男子的人,也是第一個女子,以女扮男裝來到這裡出現在他面前的人,不管如何無心插柳柳成蔭,焦雨甄完美的在對方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不過只不過是讓對方吃了一驚,是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將對方帶入自己的陷阱的,所以接下來焦雨甄做了一個讓所有的人都吃驚不已的動作,她咬破了自己的指頭,將滲著血的食指伸到了紫衣男子的面前。
——你看一下我的血,或許……你會對我感興趣。紫桑奕琅公子!
辛鵬怡很吃驚面前這個宛如女子一般的人就是江湖上人稱“閻王敵”的第一神醫聖手紫桑奕琅,然而紫桑奕琅看了一眼焦雨甄食指上的血珠以後便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嗎,伸手拉住她的手,無比激動的請求著讓他留在她的身邊,那激動的模樣簡直就像是男子遇到了苦苦追求的情人一般激動。
不過不管如何,焦雨甄只是用一滴血珠就讓紫桑奕琅落入她的誘惑陷阱了,而且從此不可自拔,因為焦雨甄對自己身上的奇毒很有自信,那必定是非常特別的毒……
“雨甄。”
聽到了耳邊有人叫自己,焦雨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辛鵬怡正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鵬怡,你來了啊。”
“我來很久了。剛才金兒在這裡叫了你很久你都沒有反應,然後我才來叫你的。”辛鵬怡一邊說著,一邊將焦雨甄扶了起來,“那位神醫公子給你留了藥,金兒已經熬好了,來,趕緊喝了。”
“好。”焦雨甄沒有拒絕,接過了碗喝了一口,然後便敏銳的發現了這碗藥和原來的味道有些不一樣,所以她只是輕抿了一口而已,“對了,鵬怡你今天不是說要讓我見一見那西域來的商人嗎?今天到底有什麼商品那麼特別嗎?這一年以來我雖然給你看了許多珍貴的商品,但是似乎還沒有能稱得上特別的呢。”
“雨甄你真是聰明。”看到焦雨甄不把藥喝完,他也不勉強了,便隨手將藥碗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去,“其實這商品是從伊西多國來,要進貢給皇上的,但是被我給攔了下來,畢竟我們每年也是需要一些上好的商品進貢給皇上的,這商品除了你意外沒有誰可以來鑑別了。”
焦雨甄皺起了眉頭,她也是知道一些大家族或者豪紳是需要準備東西進貢給皇上的,幾乎都是一年一次,不過沒有想到連據報載都需要如此大費心思,莫非……
“皇宮裡有什麼變故?”
“是啊……今年大雪,伊西多國出現了許多災情,一直請求皇上幫忙,但是皇上遲遲沒有答應,所以現在他們也在煩惱要進貢什麼,然而這次的商品本來是他們託你我合開的那家鏢局運送商品到都城的,幸好我們恰好把它給攔截了下來。”辛鵬怡一邊說著,一邊將焦雨甄從床上扶了起來,“我們現在過去看一下,你看了就明白了。”
焦雨甄心裡也是疑惑,不過想到了那些煩心的政事就沒有再追究下去了,她任由辛鵬怡帶著她出了房間來到庭院,剛下過雪的庭院空氣裡漂浮著一股涼氣,迎面而來的風讓焦雨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過下一刻她卻看到了一個站在庭院裡的人,那個人身上穿著橘紅色的毛絨斗篷,站在庭院裡伸出手去想要撫摸那從質押上垂落下來的一根小小的冰柱,那個人的手纖細修長,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年輕女子。
焦雨甄有些吃驚,辛鵬怡要她來看的就是這個女子?
迎著焦雨甄那疑惑的眼神,辛鵬怡只笑不解答,他上前輕喚了一聲:“鮮于然心殿下。”
那個穿著橘紅色毛絨斗篷的女子轉過了頭來,她竟然有一張和焦雨甄一模一樣的容貌!
鮮于然心首先是看到了辛鵬怡,臉上本是露出了微笑的,但是下一刻她就看到了站在辛鵬怡身邊的焦雨甄,那容貌和自己一模一樣,嚇得她不由得愣住了。
“看來不僅是雨……卿寶你吃驚,就連然心殿下也很吃驚呢。”辛鵬怡看到那宛如在照鏡子一般的兩個女子都露出了吃驚的神情,便笑著說話,“在我第一次看到然心殿下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然心殿下居然長得和卿寶你一模一樣呢,不過在看到了她以後,我就明白了伊西多國可汗的想法了。因為上次伊西多國使者達奚泰海在一年前的宮宴上指正了當時的未來景親王妃偷竊,但是皇上分明就是幫著那未來景親王妃的,使者達奚泰海更因為那件事情連連被貶,但是卻也給伊西多國可汗一個很重要的提示,就是我們大慶皇上的喜好。最近伊西多國天災連連,不得不向我國求助,可是有什麼貢品比送來一個和當時的未來景親王妃如此相似的女子更能讓我們的皇上動心呢?”
“原來是和親。”焦雨甄也明白了過來,“鵬怡你要讓我來看……是因為知道我在皇上心裡的影響力,也知道了這位來聯姻的然心殿下和我長得一樣,所以想讓我見一下這位然心殿下?”
“在知道這位然心殿下的容貌和你如此相似以後,我更是調查了一番……你也知道,天下間的事情新月閣都是可以調查到的。”辛鵬怡笑著朝那位鮮于然心鞠了一躬,才就說話,“這位然心殿下其實並不是出生於伊西多國的皇族,她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伊西多國的百姓,因為長得很像你,所以才會被封為公主送來和親的。但是和親的事情也沒有穿開區,而是用了進貢的名義,為的也是掩飾她的出生。但是這位然心殿下其實早已經有青梅竹馬的戀人了,所以並不願意和親,但是小小女子又如何抵抗聖旨,因此付出了傳家之寶,請求新月閣委託我們聚寶斎幫忙把進貢的美人換一下,可是我覺得……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幫這位然心殿下呢?”
焦雨甄投給了辛鵬怡一個衛生眼,然後便看向了那位鮮于然心公主:“公主殿下,你和鵬怡合謀,是要我代替你進宮?你的傳家之寶到底是什麼?居然可以讓鵬怡連我都出賣了,你拿出來給我看看,讓我看看是否值得我出手?”
可以從皇宮裡安然無恙的出來一次,焦雨甄自然是有辦法再出來第二次的,而且她對於軒轅皇朝留下來的東西依舊耿耿於懷,除此以外就是皇族寶庫裡面的珍寶們,這一年裡她在自己名下擴張產業,早就把錢用光了,除了那長生花的琥珀以外,她手上什麼都沒有了,不……那長生花的琥珀也是在辛鵬怡的手中,她不得不為自己計劃其他的珍寶,可是她身體不好,一直被辛鵬怡控制著,這看上去好像是被人關懷備至,但是那也如同幽禁一般。
辛鵬怡……在這一年裡對她的好已經越來越可怕了。
“卿寶姑娘。”鮮于然心一把跪在了焦雨甄的面前,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襬,“求求你幫幫我,我真不的能和親的,我早已經心有所屬,請姑娘幫幫我,我定將家傳之寶雙手奉上。”
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了一顆黑色的石子遞給了焦雨甄。
“黑鑽石!”焦雨甄吃驚的接過了那黑色的石子,這竟然是天地間最難遇到的黑鑽石,因為黑鑽石在地球上是不能形成的,只有隕石撞擊後產生高溫才會出現,比起地球上可以找到的尋常白色鑽石來說珍貴太多了,不過……“黑鑽石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在我的曾祖母不是伊西多國的人,她從南方的一個山國而來的,這黑鑽石就是她的嫁妝,我願意用這黑鑽石換取我的自由,請姑娘幫我。”鮮于然心是一個毫無心機的人,她知道什麼就直接說了什麼,若不是一個如此毫無心機的人,也不能被辛鵬怡帶到這裡來。
焦雨甄拿著手裡的鑽石,心裡也是很喜歡的,不過她更喜歡的是這個鮮于然心嘴裡說的山國,能發現這黑鑽石的地方或許是一個鑽石礦呢,這應該才是辛鵬怡的打算,然而辛鵬怡要她幫忙,到時候就可以從這個鮮于然心的嘴裡得知那個鑽石礦的下落……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
焦雨甄彎腰扶起了地上的鮮于然心,柔聲說話:“和親是兩國的大事,實在不能找人頂替吧。而且你今日離開驛站出現在這裡,如果被人知道了,只怕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而且你看我也不過是一個病重之人,那裡有什麼辦法……”
“卿寶,這位姑娘的父親其實你是認識的。”辛鵬怡笑著打斷了焦雨甄的話,他若沒有十全的把握自然是不會那麼冒險把鮮于然心帶來這裡與焦雨甄相見的,“那就是之前有你幫忙才可以把匕首進貢給他們伊西多國可汗的那位西域商人。若不是你的幫忙,公主一家已經被處斬了,卿寶,你就幫忙幫到底吧。皇宮……你不是也想再進去嗎?”
“我才不想進去。”討厭自己的心思被辛鵬怡猜中了,不過焦雨甄也知道辛鵬怡的眼光毒辣,於是她淡淡一笑,然後揚了揚眉毛,“我是不會去踏這渾水的,而且我的身體……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那麼勞心勞力的。”
“這樣啊……”鮮于然心是一個性子很柔軟的女子,她聽到了焦雨甄的拒絕,也沒有再堅持下去,只是側過臉去拭淚。
辛鵬怡輕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從袖子裡拿出了他的隨身摺扇,然後隨手一揚,手裡的摺扇扇骨出竟然冒出了幾道薄如蟬翼一般的利刃,利刃的寒光一閃而過,鮮于然心一點感覺都沒有便緩緩到了下來。
“鵬……鵬怡……”焦雨甄吃驚的看著辛鵬怡摺扇扇骨上那還滴著鮮血的利刃,“你這是……”
“雨甄,現在沒有外人了,就當做我求你吧。”辛鵬怡收起了所有的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年多以前你留在皇宮裡的時候,其實我曾經擔心你的安全而進過皇宮,所以很清楚皇上對你心思,這一點柳絮也可以幫我作證的。這一年以來,我為了掩飾你的存在,用盡了辦法給你塑造了卿寶娘子的名聲,可是我想……卿寶這個名字皇上應該也是知道的吧。所以他已經確定了是我把你藏起來了,於是一直在打壓我們辛家的生意。辛家……聚寶斎……甚至是你我名下的產業已經不如表面上那麼好了,我為了你不受打擊影響健康,所以才沒有和你說……現在我也快要到了極限了。我是辛家的當家,需要為家族謀利益。這個鮮于然心的出現是一個契機,她還帶來了那麼特別的寶石礦的資訊,而且我多番打聽,那應該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所以我一直想要得到那個礦石,可是皇上把我們辛家盯得太緊了,如果我沒有把你交出去,只怕會牽連甚廣,所以我發現了鮮于然心和你長得那麼像以後就想到了讓你代替她進宮。如果你剛才一口答應了,我就不需要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