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熟悉的一張臉,我幾乎要喊出老馬兩個字。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馬謖此時臉上的表情木然,身體行走也十分地機械,關節的地方很是僵硬。顯然他現在已經沒有自主的意識了。
看來事情的發展真的和老攤頭所說的一樣。我們在村子裡被迷霧所困,就在這時,崖葬的隊伍出現了。除了我之外,他們三個都被那引魂幡引著,加入到了這崖葬的隊伍裡來了。
此時看到老馬,讓我又驚又喜,不知道老攤頭教給我的辦法能否奏效。
老馬很快就走到了我的近前,我壓制著內心的激動,依然按照之前的套路,一絲不苟地進行著。
老馬的臉始終是那一個表情,和那些屍體所不同的是,他吸了吸鼻子,那佛香升起來的煙氣也並沒有被他吸進去。只停留了片刻之後,他就朝著我左邊插著的那個旗子走了過去。
那面旗子上寫的是,奉天撿骨。
按照老攤頭設計的方案,我右手邊是走屍的,左手邊是留人的。老馬走向了左邊,也令我鬆了一口氣,看來老攤頭的辦法是奏效的。
我偷眼看了一下執幡人,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動作,依然每隔十幾秒,就響一下銅鈴。
但是他的眼神依然犀利,我不敢與之對視,趕緊移過來看著下一個走過來的人。
下一個,是梁悅。
我們算起來從村子裡走散,到現在也就隔了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相對於馬謖來說,梁悅的變化更大了一些。她的頭髮散亂,神情疲憊,表情木然,原本很俏麗的一張臉,此時顯得格外憔悴,甚至已經有點脫相了。
我不免有些心疼,雖然我和梁悅時不時地拌幾句嘴,但是經過幾次破宅的經歷,我們也算共同出生入死過了。而她這個人刀子嘴,心裡還是很關心我們的,不然這次也不會自告奮勇地跟著來。
沒想到來了之後就讓她遭了這麼大的罪,我很是過意不去。
梁悅也如馬謖一樣,走到近前,吸了吸鼻子,又面無表情地朝著左手邊走了下去。
之前走過去的馬謖,並沒有向那些屍體一樣繞過旗子走下去,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旗子的後面。
梁悅走過去之後,也圍著那旗子站定了。
見到他們安然無恙地站著,我就更安心了。雖然現在他們還沒有意識,但是我相信老攤頭一定會有辦法的。只要把三叔再救了,我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所以我再次看向那列屍隊站的地方,想看看下一個過來的是不是三叔。
誰知道我把目光集中過去,卻發現在那月光下,那邊已經是空無一人了,只在旁邊站著那個執幡人。
怎麼回事?三叔怎麼沒和他們在一起?是脫險了?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我左顧右盼,四下裡黑漆漆的,根本就沒有三叔的影
子。
我當時就懵了,我曾經想過有幾種可能,有可能他們三個根本就沒在這隊伍裡,也有可能在這隊伍裡,但是我救不了他們。但就是沒想到,三叔會和馬謖他們不在一起,他們居然也走散了。
這種情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自然也想不出辦法來應對這件事。
在所有的人都走過去了之後,那個執幡人也移動著腳步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直到這時,我才近距離地看到他行走的方式。
他由於體型比較奇怪,上身短,下身長,所以行走的姿勢也是格外怪異。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因為腿長,這次才看清楚,他的雙腳下面,竟然踩著兩根長長的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