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制度上確定了備效軍的成立還遠遠不夠,因為現在的備效軍就是一個空架子,啥都缺。
在高一功的據理力爭之下,李自成點頭批給了高一功軍刀一百五十把,長槍六十支,盔甲十三副,便算是這些東西,也是李自成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闖軍並不富裕,軍力的膨脹伴隨著各種物資的短缺,而闖軍自身沒有生產能力,幾乎都要靠繳獲,自打躍入河南,便沒有與明軍交戰過,自然談不上繳獲,再加上路上的磨損丟失,這些東西都是十分短缺的。
備效軍成立之初的目的便是炮灰部隊,李自成自然不會多捨得拿出為數不多的裝備去武裝他們,若不是看在高一功的面子上,這些都是不會有的。
高一功看著這些數目不多,質量堪憂的武器和甲冑,也是一陣惱火,向李炎抱怨道:“這點子兵器,莫說是一千二百人,就是兩百人也是練不成的!”
李炎也很無語,從地上拾起一柄已經鏽跡斑斑的雁翎刀,在空中揮舞了兩下,便算是這兩下,他都生怕這刀折了,可想而知,上了戰場是什麼光景......
不過,負責後營的他,是清楚闖軍現在的處境的,於是只能拍了拍高一功的肩膀說道:“現在我軍什麼都短缺,莫說是我們,便算是前營老八隊也是如此,只能暫且忍耐,何況至少鎧甲還是看的過去的。”
李自成批給高一功的是十三套棉甲,雖然也是有磨損,但是好歹是貨真價實的全套邊軍棉甲,裡面鑲綴的鐵片排列整齊,一看便是可堪一用的東西。
“當初,努爾哈赤便是靠著十三套鎧甲起家的,我們又豈能比老奴差呢?”李炎開口勸慰著一臉憋屈的高一功。
努爾哈赤的大名,高一功還是知道的,畢竟薩爾滸過後為禍遼東的狠角色,饒是在陝西邊地他們也是聽過名號的。
見李炎這般說,高一功才稍微振作了一些,扭頭看向李炎開口問道:“那接下來,俺們當如何做?”
“兵甲武器有了,自然便是要選兵拔將了”李炎想了想說道,其實比起兵甲跟武器,選拔士卒跟將領是最為重要的,若是兵選好了,武器差點也能打,若是選不好,武器再好也會被幹碎,明軍就是個典型例子。
“那中,俺去選兵,你去點將如何?”高一功想了想說道,李炎的眼光不錯,讓他去選將合適,而高一功武力值高,而且在後營頗有人脈,跟李錦又交好,由他去選兵最為合適。
“行。”李炎也正有此意,軍隊的將官是很慎重的事情,這關係到一支軍隊的組織力跟指揮貫徹力,他自然得選切實可用的人。
“哦,對了,這個人且先丟到備效軍中去吧”高一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何人?”
“郝永忠,進來!”高一功對著軍帳外一聲虎喝。
一個膀大腰圓,身的如同畫本里猛張飛一般的漢子虎步走了進來,身上還披著扎甲,腰間懸著長刀,臉上還有幾道猙獰的傷疤,一看便是一員悍將。
“這是俺的親兵,郝永忠,先前在後營充任旗手,每戰先登,何其勇武,這次俺廢了好大力氣才從李管隊那邊要來,且先丟入軍中做個先鋒官如何?”高一功對著李炎介紹道。
“俺,郝永忠,見過管隊,見過觀軍”郝永忠抱拳朗聲道。
“郝永忠啊。”李炎眼睛微微一眯,郝永忠在歷史上還是有些名氣的,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郝搖旗”,在闖營流動作戰直到建順的前期,他的名聲並不顯,直到滿清入關,忠貞營建立起來的時候的,他的事蹟才出來。
在南明抗清的過程中,郝搖旗算的上一員悍將,但這個人操行很有問題,軍紀很差不說,還曾經有背叛忠貞營的汙點,當然,最後還是在茅麓山上為這個民族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倒也不好太過苛責。
但,不管如何說,這個能在歷史上留下自己姓名的人物,一定不是等閒之輩,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李炎斷然也不會因為他歷史上的一些“汙點”就棄之不用。
於是李炎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此人雄武非常,當可一用,郝永忠,你可有什麼要求?”
“只求有仗打!便算是做個伍長,俺也認了!”郝永忠想了想說道,在後營待久了沒有仗打,那是相當難受,作為武夫,戰爭就是考試,沒有戰爭的武夫,便如不參加高考的學生一般,是會被嘲笑的。
“做個伍長豈不是屈才?且做個哨長吧,若是建功立業再行拔擢,如何?”李炎大手一揮就許了個哨長的職位。
這裡的哨長可跟闖軍常設的哨總不一樣,因為長期的合營和流動作戰,李自成軍隊編制很是混亂,老八隊有一套自己的編制,但其他的軍隊編制可就雜了,現在的闖軍也沒有那般閒功夫去整合軍制。
別的不說,就是剛合營的一斗谷他們軍隊之中就有不下二十種編制和稱呼,其間雜亂無序簡直令人髮指。
而李炎自然也懶得采用老八隊那套編制,現在一千兩百人,根本用不到那麼大和繁雜的編制,加上備效軍本來就是預備隊的概念,也不用置那麼大的編制。
所以李炎索性直接將一千二百人拆分成了六個哨,每哨設定哨長一人,管轄兩百人,哨下置四個隊官,每隊管轄五十人,隊下十人長,十下五人長。
所以郝永忠這個哨長,那可是足足能管兩百人的,當然現在還是紙面上的兩百人,具體還要等高一功把兵招過來才能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