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說:“我看不出這兩條有什麼區別。”
阿俊說:“區別可大了去了。第一條可以獲得公正的審判;第二條可能會讓人生不如死。”
蓉蓉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阿俊說:“你的僱主會懂的。上次我也讓人帶了八個字回去,可見你的僱主並沒有上心。”
蓉蓉說:“看來我們今天的談判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了。”
阿俊笑道:“看似沒結果,其實都是為下一步做準備。”
蓉蓉正要說話,忽然船外傳來了水花聲,阿俊立刻示意她禁聲,兩人側耳聆聽,果然又傳來一聲拍水的聲音。
“來了!”阿俊說“交給你!我去掌舵。”
阿俊才站起來,熟料蓉蓉動作比他還快,她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先甩掉防曬服,然後乾淨利落地把連衣裙剝了下來,只剩下了貼身的,然後跳上船頭,解了了一杆四米五的重標。
那重標長達四米五,僅魚叉頭就有將近八十公分長,全金屬打造,其餘部分雖然是木製的,但長度大,分量也自是不輕,可蓉蓉卻拿的穩穩的。
阿俊看著蓉蓉窈窕的背影,和她手持重標的英姿,嘴裡嘟囔道:“我怎麼總是遇到母夜叉一樣的女人……”
那條髒鯰差不多有三米長,黑背黃腹,應該是從外湖游進來的野生品種,但依舊很狡猾,它在重標射程之外遊著,忽上忽下,就是不肯靠近。
阿俊再次開啟了餌料倉,這一次出了濃厚的霧狀餌料,還有幾大塊腐臭的餌料半片鴨——既然要取它的性命,總得給它點實惠。
髒鯰上當了,它越遊越近,阿俊也慢慢地操著舵,讓船頭的蓉蓉對著它。
髒鯰游到了船頭,蓉蓉正要動手,髒鯰卻突然一個水花潛入了水底,它的背鰭甚至刮到了船底,讓船劇烈的晃動起來,蓉蓉不得不把重標當成了平衡杆,以維持身體的平衡。
蓉蓉有些著急了,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阿俊小聲道:“別急,它會回來的。”
然而現實好像是在打阿俊的臉,髒鯰潛走後就悄然沒了聲息,足足十多分鐘都沒有再露面。
蓉蓉有些沮喪說:“它走了。”
阿俊卻依然穩穩地把著舵說:“它還在。”
蓉蓉四下看了看,周遭目視範圍內水平如鏡,道:“你怎麼知道?”
阿俊笑著說:“因為我是獵人啊。”
蓉蓉沒好氣地說:“此獵人非彼獵人。”
這時阿俊的表情又凝重起來,他再次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由於他的樣子可不像開玩笑,所以蓉蓉也警覺了起來。
四周一片死寂,就好像所有的生物都銷聲匿跡了一樣。
終於,平靜的水面上出現了一處漣漪,最終一條碩大的黑脊背又出現在在水面上,它依然很小心,但是食物的誘惑讓他不由自主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蓉蓉的手心出了汗,為了不從杆子上滑落,她增大的攥握的力度。
它來了,並且用極快的速度吞下了半片鴨子,同時頭一低,準備再次潛入水中,但是這一次,它沒有機會了,蓉蓉從船頭躍起,人和重標合成了一個整體,腰、肩和手臂的力量與她的體重也匯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讓重標月牙形的倒鉤槍頭準確的刺入了髒鯰堅固的頭骨下方。
髒鯰受痛,尾巴激起了巨大的水花,這時非常危險的反擊,即便是專業的漁民,每年也有被鯰魚尾巴擊昏甚至死亡的記錄,更何況蓉蓉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
她沒有放手。
一般有經驗的漁民在這種刺殺之前,就想好了落水點,他們就像撐杆跳運動員一樣避開危險。
但是蓉蓉沒有,她緊緊地攥著重標的杆子,就好像還嫌刺的不夠深入一樣。
更致命的是——她沒有拴保險繩!!
髒鯰潛入了水底,同時也把蓉蓉帶向了水底,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渾濁的水中。